“回老爷,都备妥了。”伍叔躬身应道。
“那好,”何远麟转向江寒,“咱们进去吃饭吧。”
江寒点头称是。
进了家门,门外的紧张气息一扫而空。何季蓉彻底放松下来,与何伯轩有说有笑走在前头,江寒默默跟在后面。
厅堂饭桌上,比起江都杜伏威的奢华宴席自然简朴许多,但江寒并不在意。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何远麟父子。
令人意外的是,这顿饭吃得相当平和。何远麟只问了问家长里短,对江寒的问话也仅限于“家里哪儿的?”“兄弟姐妹几个?”“吃得惯咱们口味吗?”之类无关痛痒的问题。他像个普通亲切的长辈,态度温和,点到为止,让人完全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,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。
饭吃到一半,何远麟借故离席。何伯轩兄妹依旧聊得火热,江寒偶尔插几句话。毕竟兄妹多年未见,总有说不完的话。
饭后,何伯轩主动带江寒去安置好的客房休息,何季蓉则回了自己院子。
到了房内,何伯轩又亲自给江寒整理好床铺和日常用品,言语间的体贴让江寒心里颇感温暖。
江寒拉着何伯轩坐到床边,问道:“何兄,今天怎么没见到伯母和嫂夫人?”
何伯轩轻叹一声:“家母生我时难产,早逝了。”
“抱歉。”江寒低声道。
“没什么,过去很多年了。”何伯轩摇摇头,“后来父亲续娶,才有了二弟和蓉儿。至于拙荆……和离后,她带着女儿回娘家了。”说这话时,他眼中黯然神伤。
“那真是太遗憾了,不过,我看你和蓉儿感情很好。”,江寒不忍再说,岔开了话题。
何伯轩看了江寒一眼,眼里又重新焕发了光彩:“二弟和蓉儿从小就是极聪明伶俐的,蓉儿性子尤其刚烈正直,心肠却最软。你别看她有时候对旁人凶巴巴的,其实待下人都很宽厚。小时候我读书常挨父亲责骂罚抄,每每都是蓉儿跑来替我求情,结果连她自己也一块儿罚了。后来她出嫁,二弟也总往外跑,我们兄妹就很少见了。”
江寒听完,脑中立刻浮现出何季蓉的面容,确实丝毫不差。
江寒又问:“何家产业这么大,何兄没想过出去闯闯?”
何伯轩略显尴尬地挠挠头:“我自小身子骨就不算健壮,加上父亲年事渐高,许多事交给外人总归不放心。思来想去,我还是留在家里照看着稳当些。”
江寒点点头。何伯轩看着他,试探着问:“蓉儿刚和离,就带了江公子回来,傻子也能看出来……不知江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”
江寒苦笑:“不瞒何兄,事情纷杂难办,我有心无力。而且令尊的态度……”他长叹一声,“难啊。眼下,我只求能陪在她身边就好。”
何伯轩听出弦外之音,拍拍他肩膀:“以我对父亲的了解,回来或许并非上策。但既然来了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兴许……还有转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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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寒点了点头。稍后,何伯轩起身告辞。
自古见岳父都是难题。想到与何季蓉一路同生共死的种种,何伯轩的话,还有今天城门那惊心动魄的一幕,江寒辗转难眠。熬到半夜,依旧毫无睡意,索性起身到院中透透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