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动静,老头头也没回,哑着嗓子问:“看伤还是买药?”
“伤,”林宇反手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喘了口气,“腿,感染了。”
老头这才慢腾腾转过身。他头发花白稀疏,脸上皱纹深刻,眼神浑浊,带着那种见惯了生死的麻木。他瞥了眼林宇的伤腿,又上下打量他一番,目光在腰后别着的钢管上停了停。
“清创,上药,换绷带。两块黑麦饼,或者等价玩意。”老头语气没什么起伏,“没麻药。”
“我有。”林宇从怀里掏出碘伏、纱布和那半管抗生素药膏,放到铁桌上,“用这些。剩下的,用这个抵。”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摸出了从小个子走私犯那儿搜来的、刻着飞鸟塔楼标记的金属片,放在药膏旁边。他得试探一下。
老头看见金属片,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,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。他没碰那金属片,只拿起碘伏看了看:“东西还行。躺上去,裤子褪了。”
林宇依言躺上冰凉的铁桌,忍着不适把伤腿的裤子褪下来。溃烂的伤口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,红肿发亮,边缘泛着不健康的白色。
老头手法粗暴,却异常熟练。他用一把明显简单处理过的镊子,飞快地清理掉腐肉和脓血,快得几乎不让林宇有反应的时间。碘伏淋上去的瞬间,尖锐的刺痛猛地窜上来,林宇全身绷紧,指甲死死掐进掌心,硬是没吭一声。
老头似乎有点意外地扫了他一眼,然后拿起那半管药膏,毫不吝惜地挤了大半,糊在伤口上,再用相对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。
“骨头没事,肉烂得深。”老头一边缠绷带一边说,声音依旧平淡,“这药顶不了多久。想要盘尼西林,得去内三区,‘联合诊所’,或者……”他顿了顿,意有所指,“找‘鸟巢’的人碰碰运气,要是你有门路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