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个子腿肚子转筋,直到碰上不要命的了。他舔舔裂口的嘴皮,压低声:东……东墙根,第三个排水口,铁栅栏锈穿了……晚上换岗时能钻进去。里头是老下水道,顺水势走,能通内城贫民窟……
林宇记下,撤开钢管:今儿没见过我。
小个子瘫软在地,猛点头。
林宇不再瞅他,转身,拖着腿快速消融在邮局的暗影里。
日头沉西,天光昏黄。林宇按那小个子说的,找到东墙根第三个排水口。铁栅栏果然锈烂了,使劲一掰就豁开个口,刚够挤进去。里头冲出一股呛人的骚臭味。
他深吸口气,不再琢磨,蜷身钻了进去。
黑,潮,臭。脚下是黏糊糊的淤泥。他点燃从老烟枪那儿顺来的半截蜡烛头,微光勉强照亮这条老砖下水道。远处水声轰隆。
他辨了辨方向,朝着水来的那头,也就是所谓的内城,一步一步,踩进这片脏臭的、通往不知处的黑暗。
烛火摇曳,映亮他脸上干涸的血痂和那双沉静依旧的眼。
塔城,我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