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猫砂盆的尊严

然而,身体的本能却在最残酷的时刻,给了他致命的一刀!长时间的憋忍,混合着噪音带来的神经性痉挛,在小腹深处形成一股无法抗拒的、山洪暴发般的压迫感!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括约肌在失控地松弛,仿佛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宣判:“极限到了。”

“放开……我……我忍不住了……” 绝望的哭腔变成了崩溃的宣告。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,如同风中残叶。

钳制着他肩膀和手臂的力量骤然消失。张纳伟像一袋被抽空了骨头的软泥,颓然瘫坐在冰凉的猫砂里。洁白的颗粒沾满了纱裙的下摆、大腿,甚至那条蓬松长尾的根部,像一场突如其来的、屈辱的暴风雪。紧接着,一股温热的液体,完全不受意志控制地、汹涌地顺着大腿内侧奔流而下,迅速浸透了薄薄的纱裙,渗透进身下冰凉的猫砂里。

一股极其浓烈、尖锐、完全不同于人类排泄物的、带着强烈生物信息素和代谢异味的陌生气息,在狭小的笼内空间里猛然爆发开来!这被改造过的身体产生的“废弃物”,其气味的独特性和冲击力,瞬间证实了K所有的“科学论述”。

“看来,你的生理本能比你的顽固认知更懂得‘适配’。” K的嘴角,极其轻微地、近乎愉悦地向上牵动了一下,像一个看到实验数据完美符合预期的科学家。“诚实面对自己的身体,是驯化的第一步。”

张纳伟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,如同被投入熔炉!羞耻感如同沸腾的岩浆,瞬间灼烧了五脏六腑,焚毁了最后一丝理智!他想立刻跳起来,逃离这个散发着自身污秽气味的牢笼,想找个地缝永远钻进去!但身体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,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。头顶的猫耳死死地、耻辱地贴伏在头发上,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。蓬松的长尾无力地垂落在沾满猫砂的裙摆上,尾尖沾着几颗洁白的颗粒,微微颤抖。

K没有再下达任何命令。她只是默默地、像一个验收成果的监工,看着笼子里那个被自身排泄物和猫砂包围的身影。许久,她转身,从推车下层拿出那个熟悉的金属碗,里面盛着几片新鲜的三文鱼。她将碗轻轻放在笼子外的地面上,如同给完成任务的动物投喂奖励。然后,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训练房。门锁落下的“咔哒”声,像给这场酷刑画上了一个暂时的休止符。

张纳伟在散发着浓烈气味的猫砂里坐了很久很久。直到墙上那个狭小的通风口外,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投射进来一道金红色的、歪斜的光斑,像一道流血的伤口,印在纯白的墙壁上。

他动了。动作缓慢、僵硬,如同生锈的机器木偶。他艰难地、一点一点地从铁丝网笼子里爬出来。洁白的猫砂簌簌落下,沾满了他的裙摆、大腿、尾巴,像一层永远无法洗净的耻辱印记。他爬到那个金属碗前,跪坐下来。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拿起一片冰凉滑腻的生鱼片。

没有犹豫。没有挣扎。

他用那1.5厘米的、改造过的犬齿,轻轻撕开鱼肉。极致的鲜味在舌尖炸开,迅速抚慰了饥饿痉挛的胃袋。身体发出了满足的信号。那条沾着猫砂的蓬松长尾,在不经意间,违背了主人死寂的心意,微微向上翘起一个自然的弧度,尾尖甚至愉悦地、极其轻微地摆动了一下。

“张纳伟……” 他对着空无一物、弥漫着排泄物和生鱼腥气的冰冷空气,极其轻声地、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。声音里没有愤怒,没有不甘,没有反抗,只有一片被彻底掏空、连灰烬都不剩的、无边无际的疲惫和空洞。“也许……她说得对……这才是……‘适配’……”

傍晚时分,熟悉的、带着压迫感的胀痛再次从小腹深处传来。这一次,张纳伟没有看向角落那个属于人类的马桶。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。

他沉默地站起身。拖着沾满猫砂的裙摆和尾巴。脚步虚浮却目标明确。一步一步,走向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铁丝网笼子。弯腰,钻了进去。洁白的猫砂再次没过脚踝,带来熟悉的冰凉触感。

他背对着空旷而冰冷的训练房,面对着笼子内部的铁丝网格。尾巴轻轻垂落在沾满砂粒的裙摆旁。当温热的液体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,浸湿冰凉的猫砂,散发出那独特而浓烈的、属于“非人”的气味时……

他没有感到预期中的羞耻。

也没有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。

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、冰冷的麻木。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,心脏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飕飕漏风的大洞。所有的感觉,所有的情绪,连同那个名为“张纳伟”的存在,都被这洁白的猫砂,无声地掩埋、吞噬了。

黑暗彻底笼罩训练房时,K再次进来检查。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铁丝网笼子内部,清晰地照见了里面新鲜的排泄物和被翻动过的猫砂痕迹。她满意地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房间角落。

张纳伟蜷缩在那里,没有像往常那样用薄毯蒙住头。他侧躺着,脸深深地埋进了自己那条蓬松的、黑白相间的长尾里。尾巴上的绒毛,成了他隔绝这个冰冷世界的、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脆弱的屏障。

K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,金属门轻轻合拢。

黑暗中,张纳伟睁着眼睛。视线所及,是尾巴上沾着的几粒猫砂,在门缝透入的微光下,泛着冰冷的、细碎的、如同星辰般微弱的光芒。他知道,有什么东西,就在今天,就在这个铁丝网笼子里,被他自己亲手、彻底地埋葬了。不是被高频噪音震碎的,不是被壮汉的手按碎的,而是被他亲手捧着,放进了这个象征物化的容器里,深深地埋进了这洁白无瑕的猫砂之下。

“Samira……” 一个无声的音节,在他冰冷死寂的心湖深处,缓缓漾开。舌尖的倒刺无意识地轻轻蹭过干裂的下唇,带来一阵细微的、陌生的痒意。

训练房顶部的环形灯管,在恒温系统的嗡鸣中,散发着永恒不变的、惨白的光。通风口吹出的风,带着消毒水和猫砂矿物粉尘混合的、冰冷的气息,拂动着他尾巴尖上沾着的、细碎的白色颗粒。

张纳伟闭上眼睛,将脸更深地埋进那条毛茸茸的、带着自身和猫砂气味的尾巴里。像一个终于放弃抵抗、在寒冷中寻求最后一点可怜温暖的……宠物。

曼谷公寓里,那盏总会为他亮起的、温暖的卫生间夜灯……大概,永远也等不到它的主人归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