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恢复了澄澈,阳光洒落,却无法驱散739号新手村弥漫的悲伤与死寂。残垣断壁,烟尘未散,玩家们惊魂未定,有的在修复装备,有的则直接选择下线逃离这片刚经历浩劫之地。
孙武将哭累后沉沉睡去的李天命,小心地放进屋里唯一完好的摇篮(那“源初襁褓”散发着微光,似乎能安抚婴儿)。他沉默地走到院中,将昏迷的村长从废墟下彻底挖出,探了探鼻息——还好,只是震晕了。
他取出一瓶廉价恢复药水,小心地喂村长服下。
咳咳咳!
一阵剧烈的咳嗽后,村长悠悠转醒。那双平日里或精明或猥琐或狂喜的老眼,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悲恸与茫然。他猛地抓住孙武的胳膊,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:“翠花…我的翠花呢?!那…那怪物…”
孙武低下头,声音沙哑沉重:“…被抓走了。”
“啊——!”村长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,老泪纵横,捶打着地面,“我的女儿啊!是我没用!是我没用啊!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!”
孙武沉默着,没有劝阻,任由老人发泄着撕心裂肺的痛苦。他看着地上那几片破碎的衣裙,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,窒息般的难受。
尽管翠花是NPC,尽管这场婚姻起始于荒诞和算计,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,那个安静、温柔、会对他露出浅浅笑容、为他缝补衣物、为他生下孩子的虚拟形象,早已在他心中留下了真实的烙印。那声绝望的“夫君”,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。
这是一种超越了数据与真实界限的复杂情感,是责任,是不甘,更是被强行夺走重要之物的愤怒!
村长的哭声渐渐变为无力的呜咽,他抬起头,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,死死盯着孙武,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:“贤婿!贤婿!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!零级却能伤到那等恐怖存在…你能看懂那些奇怪的东西…你一定有办法的!对不对?求求你!求求你把我女儿找回来!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!”
他挣扎着想要跪下,被孙武死死拉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