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,很快就结束了。
东条悟也回到了特殊研究区。
游鸿并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晓了英雄的含义。
他只知道,在他的下一次遇见东条悟时,他的眼神当中已经没有了迷茫。
……
东京地方法院,第三刑事法庭。
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沉闷气味,头顶老式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,发出嗡嗡的背景音。
旁听席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,大多是记者,长枪短炮的镜头对准了前方。
游鸿穿着笔挺的深蓝警服,肩章上的警部衔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醒目。
他坐在旁听席靠后的位置,帽檐压得有些低,目光平静地落在被告席上。
那里坐着一个男人。
浅仓威。
二十五岁,他穿着不合身的灰色囚服,身形不算高大,但坐在那里,像一头被强行按在笼子里的野兽。
手铐锁在身前的小桌板上,金属反射着冰冷的光。
他低着头,肩膀却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幅度不停抖动着,仿佛体内有座火山在积蓄力量,随时可能喷发。
他的眼神,透过低垂的眼帘缝隙扫视着法庭,那里面没有恐惧,没有悔意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不加掩饰的烦躁和暴戾。像一头被关久了、看什么都想撕咬的疯狗。
“被告人浅仓威,被控于本年三月十七日,在新宿区歌舞伎町一番街后巷,持械袭击被害人小林正男,致其重伤,后因抢救无效死亡。检方以故意杀人罪提起公诉…”
法官的声音平稳而缺乏感情,像在宣读一份枯燥的采购清单。
浅仓威猛地抬起头,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暴起,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:“吵死了!那家伙挡我的路!活该!”
法槌重重敲下。
“肃静!被告人,注意法庭纪律!”
法官严厉警告。
浅仓威狠狠瞪了法官一眼,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,才不甘心地低下头,继续抖他的肩膀,手铐链条被他扯得哗啦作响。
这时,被告席旁边的律师席上,一个人站了起来。
北冈秀一。
三十岁,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银灰色条纹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油光水滑。
他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的微笑,既显得专业,又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轻佻。
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夹的位置,然后才转向法官席,微微躬身。
“尊敬的法官阁下,”
他的声音悦耳,带着一种能让人放松警惕的磁性,“关于我的当事人浅仓威先生被控故意杀人一案,我方认为,检方指控的罪名,存在重大疑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