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,舰体表面的隐形涂层与灵能场完美协作,将它们的身影和能量特征最大限度地抹除在宇宙背景之中。在主屏幕的观测画面上,它们很快就从清晰的光点,变成了三个极其模糊的虚影,最终,如同滴入墨水的清水,彻底消失在无尽的星辰背景之中,再无踪迹。
只有监控数据上,那代表着舰体信号的、微弱到极致的绿点,还在沿着预设的航线,坚定不移地向着那个遥远的、代表着未知与威胁的坐标,缓缓移动。
航程,预计数年。
它们承载着整个文明的疑问、担忧、以及微弱的希望,踏上了漫长而吉凶未卜的远征。它们是投向深空黑暗的第一颗石子,是人类文明在恐惧与求知欲的驱使下,向着那片寂静战场派出的、沉默的哨兵。
孤舟,已远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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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巡天”舰队出发后的第二天,林砚便回到了火种学院。
他没有过多沉浸在发射成功那短暂的复杂情绪中,也没有待在GDSN中心等待那可能需要数年才能传回的第一批有效数据。他换上了那身简洁的深色制服,如同往常一样,行走在学院连接各处的廊桥上,出现在理论课的教室后排,驻足在实践场的边缘。
仿佛那场关乎文明命运的深空派遣,只是一件寻常的工作。
上午,“能量结构学进阶”课堂。
墨尘坐在教室中排,神情专注。与数月前相比,他身上的孤僻之气淡去了不少,眼神更加沉稳。他的个人终端屏幕上,依旧构建着复杂的能量模型,但不再是之前那个危险且不稳定的“谐振放大器”,而是一个更加精巧、注重内在平衡与控制的“灵能流缓冲结构”。
林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教室后门,靠着门框,目光落在墨尘的侧影上。他没有打扰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他看到墨尘在构建模型时,不再是一味追求极致的放大效率,而是开始仔细考量每一个节点的能量负荷、不同属性灵能的兼容性、以及意外波动下的冗余设计。
讲台上,赵启明教授也注意到了墨尘的变化,在讲解一个关于“多属性灵能回路冲突消解”的难点时,甚至破天荒地点名让墨尘分享了他的缓冲结构设计思路。墨尘站起身,虽然语气还有些生硬,但表述清晰,逻辑严谨,引得不少同学投来惊讶和思索的目光。
小主,
林砚的嘴角,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欣慰。
下午,林砚主持了一场关于“低灵环境下生态系统可持续性”的跨学科研讨会。与会者有来自生物灵能学的导师,有专攻环境工程的专家,也有研究符文生态应用的学者。会议上,各方观点激烈碰撞,有时甚至争得面红耳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