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有片茂密的灌木丛,正好能藏人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是两个杂役,手里还拿着木棍,嘴里嘟囔着:“三少爷说那小子肯定藏了东西,让我们往后山找找,要是找到了,赏钱少不了……”
“哼,一个废柴杂役,还敢藏仙宗的东西?找到他,看我不打断他的腿!”
林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紧紧捂住晚晚的嘴,生怕她发出一点声音。
晚晚也懂事,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,眼睛睁得大大的,看着那两个杂役从灌木丛前走过,大气都不敢喘。
直到杂役的声音彻底消失在山路上,林砚才松了口气,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。
“阿爹,他们是找我们吗?”晚晚的声音带着点抖。
“是,”林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“我们得走快点,翻过前面那座山,他们就追不上了。”
他不再停留,抱着晚晚,专挑难走的小路走。
野杨梅也顾不上摘了,只在路过小溪时,用破碗舀了点水,让晚晚和小猫喝了几口。
山路越来越陡,林砚的腿开始发软,手心被布包的绳子勒出了红痕。
可他不敢停,只要一想到梦里的火光,就觉得浑身发冷。
不知走了多久,太阳升到了头顶,林砚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下。
山洞不大,但能遮风,里面还挺干燥。
“我们在这里歇会儿。”他把晚晚放下,又去洞门口捡了些枯枝,用打火石生了堆小火——山里潮气重,得让晚晚暖和点。
晚晚抱着小猫,坐在火堆边,看着林砚往火里添柴,小声说:“阿爹,我不饿。”
林砚知道她是怕窝头不够吃,从布包里拿出最后一个窝头,掰了大半给她:“吃,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。”
晚晚接过窝头,小口小口地啃着,突然问:“阿爹,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?”
林砚的动作顿了顿,看着洞外连绵的山峦,声音低沉却坚定:“回不去才好。以前的地方,配不上晚晚。等我们找到安稳的地方,阿爹就教你写字,给你做新衣服,再也不用穿补丁的了。”
晚晚用力点头,把剩下的小半块窝头递给他:“阿爹也吃。”
林砚咬了一口,粗粮的涩味在嘴里蔓延,却没觉得苦。
只要晚晚在身边,再难的路,好像也能走下去。
他看着火堆跳跃的火苗,又摸了摸腰上的剑。
或许,离开林家不是结束,而是开始。
他这个“废柴”,为了晚晚,总得试着变强一点。
至少,得有能力护着她,不再做那样的噩梦。
夕阳西下时,林砚灭了火堆,抱着晚晚继续赶路。
山风吹过,带着草木的清香,不再像林家后院那样,总飘着杂役房的霉味。
晚晚趴在他肩上,看着远处的晚霞,突然说:“阿爹,晚霞像画里的颜色。”
“以后让你看更多好看的颜色。”林砚笑了笑,脚步迈得更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