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“道统杖”。
他登上坛基,对着刘忙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大礼,须发皆白的老者,此刻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:“昔日,老臣以‘节’为信,那是臣子对君王的忠诚。今日,老臣以心为誓,这是万民对道统的归附。王,大典还需最后一位‘信火童子’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一旁的小碑,声音变得庄严肃穆:“此子,非贵胄,非功臣,甚至……他是一个一生都被遗忘之人。但他曾为三百位战死的英烈收敛过葬旗,曾在长城脚下听过万千亡魂的低语。天下间,唯有他,能听见那尊残破的鼎,究竟在呼喊什么。”
小碑的身子猛地一颤,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被伏德亲自引领着,来到坛基下的一间密室。
室内,糜竺早已等候多时,他神情凝重地递过来一个古朴的琉璃瓶,瓶中盛着半满的液体,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。
“此乃‘信火瓶’。”糜竺的声音低沉,“里面装着的,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盏归魂灯中提炼的灯油,是南疆渔民献上的火盐,也是当初老匠班殉火于窑中时,留下的最后一捧骨灰。”
小碑颤抖着伸出双手,捧住了那个沉甸甸的瓶子。
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瓶身的瞬间,掌心那道沉寂已久的血色纹路忽然微微发烫。
一个温柔而古老的女声在他耳边悄然响起,那是班昭留下的最后一缕残念:“孩子,史书翻过了旧的一页。下一个故事,由你来写。”
他猛地抬起头,那双曾饱含迷茫与怯懦的眼睛里,此刻已然燃起了不属于一个流浪儿的坚定光芒。
他喃喃自语,声音却清晰无比:“我烧的不是火……是那条漂泊了四百年,永远回不了家的船,终于……终于要靠岸了。”
坛心,刘忙缓缓闭上了双眼,心神沉入识海,启动了那沉睡已久的“气运本源共鸣”。
刹那间,天地变色!
四境之内,凡心有所向者,其气运皆化作肉眼可见的光流,如百川归海,疯狂地涌向长安!
东莱盐场,数万民夫自发焚香,那升腾的烟火化作一道咸腥而炽热的白色气柱;锦帆水师的战船之上,将士们高举战旗,旗帜上的信念汇成一股汹涌的碧波;北境雪鹞营的营地里,仅存的老兵们朝着长安的方向,重重叩首,他们身上那股百战余生的铁血煞气,凝聚成一只翱翔的雪色雄鹰;蜀中的学堂里,成千上万的童子齐声诵读新颁的《仁政篇》,那琅琅书声竟也化作一道沛然的浩然正气。
小主,
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:
【道统共鸣即将激活。激活代价:主角将永久失去‘被质疑’之能力。从此以后,凡对宿主心生异议者,其本心将受道统反噬,心魔丛生,万劫不复。】
这代价,何其霸道。它意味着绝对的权威,也意味着永恒的孤独。
刘忙的眼睫微微颤动,却没有睁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