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黄衣女子见陈彦害羞,更觉有趣,非但不退,反而靠得更近了些,吃吃笑道:“公子何必害羞?来此便是寻开心的,让奴家伺候您嘛。”说着,执意要喂他喝酒。
陈彦心中叫苦不迭,只得连连避让,正色道:“姑娘请自重,在下……在下自己饮用即可。”他虽未厉声呵斥,但语气中的坚持和隐隐的疏离感,却让那两名女子微微一怔,不敢过分造次。她们也是识趣之人,见这少年郎虽面嫩,却自有气度,不似寻常客人那般急色,便也不再强求,转而为他布菜斟酒,言语间依旧温柔体贴,但动作却收敛了许多。
陈彦这才松了口气,心中暗叹:这青楼女子,果然都是看脸的,而且攻势如此直接,真是招架不住。他打定主意,绝不再多饮,保持清醒。
夜色渐深, 酒坛空了好几个,大部分学子都已醉意朦胧,有的趴在桌上酣睡,有的高声吟诗,有的则与身边女子笑闹成一片。赵修远搂着李茂才和一名女子的肩膀,含糊不清地说着“明年京城再会”的豪言壮语。柳云卿也不知和那筝师及身边女子说了什么,几人笑得前仰后合。
陈彦看看时辰,觉得差不多了。他毕竟内里是个成年人,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,而且这身体才十五岁,可不能胡乱折腾。他站起身,对还算清醒的周文博道:“文博兄,天色已晚,我有些倦了,想先回客栈歇息。”
周文博也有些醉意,但还能自理,点头道:“陈师兄自便,我等……再坐片刻。”他看了看醉倒的众人和依偎在旁的女子,无奈地笑了笑。
陈彦又看了一眼赵修远和柳云卿,见二人虽醉,但身边有同窗(和女子)照应,而且他们年纪比自己大,也该有自己的分寸,便不再操心。他整理了一下衣衫,结了自已那份酒水钱(他坚持AA制),对那管事娘子和歌伎乐师们微微颔首致意,便独自一人,悄然离开了“春雨阁”。
走在回客栈的路上, 夜风一吹,酒意散了些,头脑更加清醒。西湖的夜色宁静美好,与方才阁内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。回想今晚的经历,陈彦觉得颇为新奇,也算是对这个时代文人生活的一种体验。听曲、饮酒、闲谈,甚至被女子“围攻”,都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经历。只要守住底线,不失分寸,倒也无可厚非。至于更深层次的“服务”,他目前既无兴趣,也觉得不是自己这个“少年”该触碰的。
“毕竟,我才十五岁啊。”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,嘴角露出一丝自嘲而又轻松的笑意,“这种‘成人’的娱乐,还是等真正长大了再说吧。”此刻,他更怀念客栈里那张干净的床铺。明天,又是新的一天,而乡试放榜的日子,也越来越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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