橡木也点点头,拍了拍胸脯,瓮声瓮气地说:“我用杂草魔力在据点周围布了三层感知阵,只要有带着魔力波动的人靠近,阵里的草叶就会发出响声,我立刻就能知道。而且据点后面有个秘密通道,直通城外的森林,万一出事,也能安全转移。”
格瑞看着林恩三人真诚的眼神。林恩的眼睛里满是坚定,艾莉娅的目光温柔而充满力量,橡木的表情憨厚却透着可靠。又看了看巴顿鼓励的目光,心里的挣扎渐渐褪去,像是冰雪被暖阳融化。他想起小时候,父亲躺在病床上,拉着他的手说:“格瑞,爹没本事,不能给你出头,但你要记住,做人不能光为自己活,要是有机会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,千万别退缩。”那时候他还不懂这句话的重量,现在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。
“好!”格瑞猛地抬起头,眼神变得坚定如铁,“我加入你们!”他走到工作台边,拿起一个磨得发亮的小铁锤。那是他八岁时父亲送他的礼物,锤柄上还缠着他亲手编的布条。“但我得先回家看看我娘,跟她交代一下。”
“我们跟你一起去。”林恩说,“也好顺便安排人把你母亲接到据点。”格瑞点点头,从墙上取下挂着的铜锁,锁上铁匠铺的门。他领着众人往巷子深处的家走去,脚步比来时快了些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格瑞的家就在巷子尽头的一间小土房里,墙壁是用黄泥糊的,有些地方已经开裂。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,混杂着阳光的味道。屋里很简陋,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、一张掉漆的桌子和两把缺了腿的椅子,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,盖着打了好几块补丁的被子,正闭着眼睛休息,呼吸有些急促。
听到动静,老妇人缓缓睁开眼,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,看到格瑞,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,像枯木上开出的花:“格瑞,你回来了?”
“娘,我回来了。”格瑞快步走到床边,握住母亲枯瘦的手,她的手背上布满了青筋,像老树根一样。“这位是林恩他们,是我的朋友,想请我帮个忙,可能要离开几天。”他没有细说具体情况,怕母亲担心,只是简单解释了几句,然后把林恩等人的安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。
老妇人虽然身体不好,但心思却通透得很,她拉着格瑞的手,用干枯的拇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孩子,娘知道你做的是正经事,娘不拦你,去吧,别担心娘。”她又看向林恩等人,眼神里满是感激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,“谢谢你们照顾格瑞,也谢谢你们愿意照顾我这个老婆子,你们都是好人啊。”
林恩连忙说:“大娘您客气了,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艾莉娅走到床边,从随身携带的绣花草药包里拿出一根银针,给老妇人把了把脉,然后拿出三包用棉纸包好的草药:“大娘,这是安神和补气血的草药,您每天早上用温水煮一包喝,喝完躺一会儿,对身体有好处。我每隔两天会来看您一次,给您换药。”
格瑞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李。两件粗布衣裳、一双布鞋,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用红布层层包着的东西,打开一看,是一块小巧的平安符,上面绣着粗糙的“平安”二字,针脚歪歪扭扭,却是他母亲亲手绣的。“这是我娘去年求的平安符,带上它,她也能放心点。”格瑞把平安符贴身放好,又给母亲掖了掖被角,仔细地把被边压在母亲身下,才不舍地跟着众人离开。
走出土房,夕阳已经西斜,金色的余晖像融化的金子般洒在狭窄的巷子里,给斑驳的墙壁、泥泞的路面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。格瑞回头望了一眼自家的土房,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温暖,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定。他知道,自己这一走,不仅是为了自己不再受压迫,更是为了母亲能安享晚年,为了铁砧城所有像他们一样被贵族踩在脚下的平民。
“走吧。”巴顿拍了拍格瑞的肩膀,语气里满是振奋,“莉莉和杰克还在据点等着我们呢,咱们的机械军团,马上就要凑齐了。”格瑞点点头,深吸了一口气,将巷子里熟悉的铁腥味刻在心里,然后和林恩等人一起,朝着临时据点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