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巴顿组装零件的精准操作

枯荣之核 歌以咏 2744 字 5天前

工作台铺着一层柔软的深灰色绒布,新锻好的弹簧静静躺在中央,泛着被酒精灯精心炙烤过的温润铜光。那铜丝打磨得光滑如镜,没有一丝杂质,每一圈的间距都规整得仿佛用最精密的卡尺量过,多一分则宽,少一分则窄,恰到好处地呈现出完美的螺旋弧度。

巴顿微微躬身,指尖带着薄茧,轻轻捻过弹簧两端的切面。那是他用细砂纸反复打磨过的地方,触感细腻如婴儿肌肤,绝无半分毛刺可能刮伤零件的隐患。

他直起身,目光落在身旁的木质托盘上。那些从机械遗族残骸中拆解出的细小构件,正按照拆卸时的逆序整齐排列,齿轮的齿牙锋利而规整,魔力通道的内壁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,在铁匠铺屋顶天窗漏下的鎏金阳光里,每一处纹路、每一个接口都纤毫毕现,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古老机械文明的精妙。

“得先处理魔力通道部件。”巴顿的声音压得极低,轻得像风吹过金属表面的细响,生怕惊扰了这些脆弱又精密的金属碎片。他转身从墙角的工具箱里取出一支细如发丝的银质探针,探针顶端裹着一层薄薄的鹿皮,边缘修剪得极为整齐。这是他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特制的工具,专门用来清理魔力通道缝隙里的积尘与锈迹。

三步之外,林恩、艾莉娅和橡木静静站着,连呼吸都下意识放得又轻又缓。艾莉娅手中的草药包早已被攥得变了形,指节泛白,腰间的短刃剑柄被她悄悄握住,指腹摩挲着熟悉的纹路;橡木粗壮的脚掌轻轻碾过地面的铁屑,泥土色的瞳孔里满是警惕,脚下的地面隐隐泛起一丝极淡的绿意,藤蔓的嫩芽正顺着他的裤脚悄悄往上爬;而林恩的目光自始至终胶着在巴顿的指尖,父亲日记里那句“机械遗族零件组装误差不能超过发丝的三分之一”,此刻如同洪钟般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,让他忍不住为巴顿捏了一把汗。

巴顿从工作台角落拿起一个小小的陶碗,碗里盛着半凝固的淡黄色油脂。那是他用清晨刚挤的羊油混合着山谷里采来的蜂蜡,小火慢熬了两个时辰制成的,不仅能最大程度润滑部件,还能在金属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,绝不会腐蚀这些珍贵的金属。他用探针尖端轻轻蘸了一点油脂,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给易碎的瓷器描金,顺着魔力通道部件的接口处缓缓涂抹,每一处都涂得均匀至极,没有一丝遗漏,也没有一点多余的堆积。

涂抹完毕,他左手拇指与食指轻轻捏住部件两端,指腹贴在经过打磨的光滑表面,右手食指则小心翼翼地扶着通道内侧,缓缓将其对准零件底座的卡槽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,空气里只剩下几人微弱的呼吸声,以及金属与金属轻轻触碰的细响。“咔嗒。”一声清脆而笃定的轻响划破寂静,部件与底座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,无论从哪个角度晃动,都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。

巴顿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,眼底闪过一抹怀念。“这手感……就像在拼父亲留下的那幅机械拼图。”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,十二岁那年的夏天,阳光透过铁匠铺的窗户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父亲把那幅由上百个小金属片组成的机械拼图放在他面前,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声音沉稳而有力:“巴顿,打铁要懂火候,火候不到,铁成不了器;修机械要懂分寸,分寸失了,再精密的零件也会废了。”

那时的他,性子还带着少年人的毛躁,拼了整整三天三夜。指尖被锋利的金属片磨出一道又一道细痕,血珠渗出来,他就用嘴舔掉,继续埋头苦干。直到最后一片金属片精准卡入卡槽的那一刻,他几乎喜极而泣。父亲笑着走过来,粗糙的手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,眼底满是欣慰:“巴顿,你比我有天赋。这双手不是用来打锄头犁耙的,是用来修‘会说话’的金属的。”

思绪转瞬即逝,巴顿迅速收敛心神,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在眼前的零件上。接下来是安装新弹簧,这是整个组装过程中最考验手稳与专注力的一步。弹簧的直径只有指甲盖的三分之一,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弯,而对应的卡槽更是小得需要眯起眼睛,借着阳光的折射才能看清位置。

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屏住呼吸,胸腔里的气息几乎停滞。右手捏着一把特制的银质镊子,小心翼翼地夹起那枚纤细的弹簧,手臂纹丝不动,只有手腕微微用力,先将弹簧的一端对准卡槽的凹点,轻轻向下按压。金属与金属接触,发出一声极轻的“嗒”声,一端成功固定。他调整了一下呼吸,眼神愈发专注,开始微调弹簧另一端的角度,试图让它完美嵌入对应的卡槽。

就在这时,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“哒哒哒”的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,重重敲在青石板路上,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。紧接着,是贵族家仆嚣张的呵斥声:“让开!都给我滚开!耽误了大人的行程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声音粗鄙而刺耳,夹杂着马蹄踏碎石子的脆响,硬生生闯入了铁匠铺的宁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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