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静静他们离开,沈清激动地问道:“老藏家……他在哪?”她的声音比自己预想中更轻,连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。
纪梵的指尖在木盒边缘顿了顿,抬眼时眼底藏着几分沈清看不懂的沉郁:“他不在了,去年冬天走的。我也是前几天偶然在他的旧铺里看到这玉佩,据他儿子说,这是他‘找了半辈子的念想’,却没说这念想到底是什么。”
“走了?”沈清的心像被攥了一下,刚冒起来的希望瞬间矮了半截。
“怎么,很重要吗?”纪梵关心问:“我只是觉得这个玉佩好像和你很搭,就买回来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想去那家店,可以吗?”沈清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纪梵的车开得很稳,午后阳光透过车窗,落在沈清攥着木盒的手背上。她指尖反复摩挲着酸枝木盒的纹路,脑子里全是老藏家旧铺的模样——会不会有更多大天朝的旧物?会不会藏着她魂穿的蛛丝马迹?连纪梵递来的矿泉水,她都忘了接,直到瓶身的凉意触到指尖,才猛地回神。
“别紧张,铺子还在,东西都没动。”纪梵的声音很轻,目光扫过她泛白的指节,“老藏家的儿子说,父亲走后,他舍不得动里面的东西,就一直锁着,只偶尔来打扫。”
沈清点点头,把矿泉水抱在怀里,瓶身的凉意稍微压下了心头的焦躁。车拐进一条老巷,青石板路硌得轮胎轻轻震动,两侧的砖墙爬满爬山虎,偶尔有几片枯叶落在车窗上,像极了侯府深秋时的庭院。
“到了。”纪梵停下车,指着巷尾一间挂着“陈记古物”木牌的铺子。木牌漆皮剥落,边角被岁月磨得圆润,门是两扇老旧的朱漆木门,门环上缠着一圈细铜链,链锁已经生了锈。
老藏家的儿子陈默早就等在门口。
“陈叔,麻烦你了。”纪梵对着迎出来的主人颔首,他是老藏家陈老爷子的独子陈默,眉眼间带着几分文人的腼腆,手里攥着串沉甸甸的铜钥匙,“我这位朋友,对您父亲收的那枚玉佩,可能有些特殊的渊源。”
陈默点点头,目光落在沈清怀里的木盒上,眼神复杂:“我爸走后,这铺子就没怎么开过。他生前最宝贝这些‘老东西’,说有些是‘跨了界’的念想,旁人不懂,得等‘识货的人’来。”
“跨界的念想?”沈清心里一动,跟着陈默推开那扇朱漆木门。门轴发出“吱呀”一声,像是沉睡多年的叹息,扑面而来的不是灰尘味,而是一股淡淡的、类似大天朝南疆暖玉的清润气息——这味道,她在侯府的玉器房里闻了十几年,绝不会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