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此,陆九提前数日便已布局。
他让村里那个疯疯癫癫却极受老人信任的陈哑婆,在各村的井口和集市散布“山神发怒,掘墓者必瞎”的童谣。
又让几个胆大的半大孩子,一到夜晚就在日军哨卡附近的山林里敲锣,边敲边用凄厉的嗓音喊着“鬼踩门”,搅得日军守备队夜夜不宁。
这些看似无稽的举动,却在无形中为“地动”蒙上了一层鬼神之说的迷雾。
而真正的杀手锏,是他亲自伪造的一处炸药包残骸,连带着几根烧了一半的引信,扔在了数里之外的一口废弃矿井旁。
果不其然,地脉震动后不久,日军的工兵大队便被那处明显的“证据”吸引了过去,此刻正大张旗鼓地在那废矿井周围进行着徒劳的排查。
陆九则利用这个空档,冷静地记录下日军因主力被调走而变得稀疏的巡逻路线、换防间隙,为白桃他们准备着万一需要强行突围时的后手。
甬道深处,队伍绕过了那致命的反五行阵,继续前行。
小梅自进入后便再未说过一句话,严格遵循着白桃的计划,只在必要时以手势与众人交流。
她娇小的身躯几乎贴着地面,双手五指张开,轻柔地按在冰冷的石板上,像是在倾听大地的呼吸。
走着走着,她突然停下了脚步,眉头紧蹙。
那股熟悉的节拍再次从地底传来,依旧是三短一长,但节奏比之前在外面感受到的要缓慢、微弱了许多,仿佛一个濒死之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求救信号。
她示意众人停下,自己则完全俯下身,将耳朵紧紧贴在粗糙的石面上。
一滴滚烫的泪水,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,滴答一声,砸在地面上。
就在泪水落下的那一刻,她身下的石面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泛起一圈涟漪,一个淡淡的人影缓缓浮现。
那是一个老匠人的形象,须发皆白,身穿一身破旧的工服,正痛苦地跪坐在一片池底。
他的双手被粗大的青铜锁链牢牢锁在一根柱子上,嘴唇开合,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听清的意念传入小梅的脑海:“……艮位已开,谁来接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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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小梅的指引下,众人穿过一条狭窄的石缝,眼前豁然开朗。
一处巨大的地下空洞出现在他们面前,像是被人生生掏空的山腹。
空洞中央,矗立着九根数人合抱的青铜巨柱,柱身上刻满了繁复的铭文。
这里,应该就是那老匠人所说的控制室遗迹。
白桃快步上前,绕着铜柱仔细探查。
她很快发现,这九根铜柱竟然都是空心的。
她用指甲刮开柱身上的一处锈迹,露出一个小孔,凑近一闻,一股干涸的药香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