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滴魂膏在地面晕开的刹那,白桃后槽牙猛地一咬。
《药王手札》夹页里那句被虫蛀得只剩半截的话突然撞进脑海——“替身立像,血引归位,主魂可夺”。
她盯着与自己面容分毫不差的石像,喉结动了动。
石像袖口的九叶莲绣纹在烛火下泛着暗金,像条毒蛇吐着信子。
原来这不是终点,是“换祭之庭”。
那些浮在半空的三百张人脸,不过是历代祭主被阵法抽干的魂魄凝成的镜像,真正的“主位”,从来只等一个能踏上去的“新柴”。
“陆九。”她转身时,锁心印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肉,“我要站到石像的位置。但你们必须在我神志未失前,用银丝钉住我的影子。”
陆九的指尖在短刃柄上碾出红印。
他见过太多祭典阵法,魂魄剥离时的剧痛能让活人瞬间疯癫。
可不等他开口反驳,白桃眼底的决绝就刺得他喉头发紧——那是种近乎自毁的清醒,像当年他在刑讯室里见过的地下党,明知道前路是火,偏要把火种攥进血肉里。
“一旦被认主,你的魂魄会开始剥离。”他声音发沉,手指却已摸向怀中的铜制脉律器。
这东西是他早年为了混过中统测谎阵造的,微型弹簧能模拟不同心跳频率。
此刻他盯着石像掌心那滴还在渗的魂膏,突然想起测谎阵里那些靠心跳频率判断谎言的铜铃——这阵法的“认主”,怕也是在等某个特定的节奏。
铜片贴在胸口的瞬间,陆九的指尖在旋钮上飞转。
魂膏滴落的节奏是“咚、咚、咚——停顿三拍”,他数着石缝里渗出的血珠,直到脉律器发出的震动与那节奏完全重合。
“我能骗它三息。”他把铜器往衣襟里按了按,青灰色的布纹立刻被震得簌簌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