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要心头血。”白桃替他说完,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她摸出母亲遗留的灰针,针尾刻着“归藏”二字,是锁心九针的最后一式。
膻中穴的位置在两乳之间,她指尖按上去,能清晰触到自己的心跳,“娘当年就是这样……”
“等等。”陆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。
他的掌心带着体温,虎口处有常年握枪磨出的茧,“我在日军帐篷下埋了火雷。等爆炸一响,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救火,你再动手。”
白桃望着他眼里跳动的光,突然笑了:“陆九,你总把危险往自己身上揽。”
“因为我要确保你活着。”他说得极轻,指腹擦过她腕间的血痕,“数到三,我引爆炸药。”
井外突然传来日语吆喝声,夹杂着车轮碾过碎石的脆响。
陆九迅速退上井台,白桃听见他撕开引信的声响,像极了那年在苏州巷弄,他替她挡子弹时撕绷带的动静。
“一——”
小梅的银丝突然绷直,八根血线同时震颤。
她跪在井边,额头抵着地面,发丝间渗出冷汗:“西南、正东、东北……坤震艮三脉都在动!他们要四脉齐断!”
“二——”
白桃握紧灰针,针尖抵住膻中穴。
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一下比一下急,像要撞破肋骨。
鼎内的幼年影像突然举起手,对着她比了个“刺”的手势,和母亲临终前在衣柜上敲出的最后一个摩斯密码重叠——“活下去”。
“三!”
火雷炸开的轰鸣比雷声还响。
白桃眼前闪过刺目的光,井壁的碎石簌簌往下掉,砸在她脚边。
透过井口往上看,日军的指挥帐篷腾起橘红色的火舌,几个穿军装的人抱着头乱窜,和服顾问的木屐齿在火光里一闪,消失在芦苇丛后。
“现在!”陆九的吼声混着爆炸余响。
白桃闭了闭眼,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,疼意像把刀直捅进心脏。
血珠顺着针杆往下淌,滴进鼎口的刹那,鼎内的红光“轰”地炸开,亮得她睁不开眼。
心跳声震得井壁的水泥块大块脱落,她听见地底传来闷响,像是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。
“八脉共鸣了!”小梅的尖叫带着哭腔,“银丝在震,是共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