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9章 静音区开,人心不静

青铜鼎壁的温度透过耳郭往头骨里钻,白桃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。

鼎中乱麻般的嗡鸣突然拧成一股,清晰得像有人贴着她耳道吐气:“问者死,答者继。”她指尖猛地蜷缩,腰间那枚银针“叮”地弹起半寸——自祖父传给她起,这枚淬过百种毒药的银针从未如此躁动,此刻竟在掌心烫出红痕,金属震颤顺着指骨往血脉里钻,像无数细针在血管壁上刮擦。

“归元汤。”她咬着牙从药囊里摸出瓷瓶,仰头灌下一口。

苦涩的药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,舌尖抵着上颚内视:心火原本稳如烛芯,此刻却像被风吹得东倒西歪,神识被一缕若有若无的银丝牵着往外飘——是地脉在反向汲取守脉人的神识!

她猛咬舌尖,铁锈味瞬间充斥口腔,痛意将飘离的神识拽回半分。

“不能再用针问地。”她把鼎口重重按在青砖地上,双手结出“封耳纳神”的手诀,指节因用力泛白,“得让地……自己想说。”鼎鸣骤弱,可她额角的汗还是顺着下巴滴在鼎沿,在青铜上晕开个深色的圆。

紫金山北麓的废弃观测哨里,陆九的军大衣被山风灌得猎猎作响。

他蹲在一块焦黑的岩石后,望远镜里映出日军主坑的动静——那台黑黢黢的声波震爆器正被钢索吊进坑底,周围架起的监听阵列像钢铁荆棘般刺向天空。

“蠢货。”他低笑一声,指腹摩挲着掌心的火漆粉,“他们以为震碎岩层就能逼出宝藏,却不知道每道声波都在叩地脉的门。”

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硝石、炭末和十二枚拇指大的哑雷。

拆解旧电话机时刮伤的指腹还在渗血,他却像没知觉似的,将电磁线圈一圈圈缠在雷体上。

“坎卦六五,坎不盈,只既平。”他对着夜空念出卦辞,指尖在雷体上点出六个凹痕,“谐频陷阱,要的就是电流突变时的共振。”

后半夜的雾漫上山腰时,他已将哑雷埋进日军供电主线的接口处。

退到观测哨顶楼时,军靴踩碎了半块残砖,碎渣滚下斜坡,惊得岗哨的狼犬狂吠。

他贴着斑驳的墙根站定,望着铁塔上闪烁的红灯,喉结动了动:“你们要听大地说话?好,我让你们听个够。”

破庙的蒲团上,小梅蜷成只虾米。

腕间银丝突然绷直,像根被拉紧的琴弦,“嗡”地弹起三寸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