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日昃之离,不鼓缶歌

她裹紧被子,突然笑了——原来不是她在解梦,是梦在解她。

子时三刻的雨花台废弃气象站,风卷着碎玻璃碴子打在墙上。

白桃、陆九、小梅缩在暗室里,白桃的银针正扎在三块岩石上:花岗岩(艮)、玄武岩(坎)、红砂岩(离)。

血珠滴下的瞬间,竟在石面上凝成微小的卦纹——《艮卦》六四的“艮其身,无咎”,《坎卦》九五的“坎不盈,祗既平”,《离卦》六二的“黄离,元吉”。

“九息导音法。”她将三根银丝一端系在针尾,一端埋进地缝,深吸九口气,依次弹动银丝。

第一声是艮卦的沉,第二声是坎卦的闷,第三声是离卦的脆,混在一起时,地面突然轻颤,像有人在地下打了个哈欠。

远处钟楼废墟里的油灯无风自灭,又“啪”地复亮。

陆九盯着手表,低声道:“成了。”

日军指挥部内,地音监测仪的指针突然撞向顶端,“叮”的一声弹开。

指挥官拍着桌子大笑:“坐标锁定紫金山南麓!全体集结,天亮前必须挖到宝藏!”

气象站暗室里,白桃擦了擦额头的汗,“他们听见的‘地鸣’,是我用温针术引动的卦象。”陆九摸出怀里的蜡丸,“我在下水道刻的《离卦》九三‘日昃之离,不鼓缶而歌’,让地音多了道虚音。”小梅望着窗外,轻声道:“可地……真的只是在说假话吗?”

话音未落,紫金山方向传来一声闷响,像巨鼎轻叩,又似大地吞声。

三人对视一眼,白桃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银针——刚才弹动银丝时,针尾的血迹好像有点不一样。

暗室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,她借着光举起银针,血珠在针尖凝成细小的卦纹,比石面上的更清晰,更鲜活。

她眨了眨眼,再看时,那纹路竟微微动了动,像在回应什么。

“明天得查查这些血迹。”她轻声说,没人听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