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件衣裳碎片都寻不着?他挥了挥手,王二牛,带弟兄们掘地三尺!
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
铁锹砸进土的声音响起来时,白桃正跟着扫灰的队伍往观后挪。
她光脚贴着地面——这是五感逆行的老法子,地气震动顺着脚底的涌泉穴往上窜,在耳中化成闷响。
当铁锹挖到时,她听见地下传来极轻的声——归藏观的尸行机关,果然还能用。
小梅。她摸出银针,假装擦汗时在小姑娘手腕穴上轻轻一刺。
小梅正蹲在香案边理烛台,闻言指尖微颤,却不动声色地摸出火折子。
白桃能看见她喉结动了动,像在背药王宗的《子午歌》——午未流注迟,辰戌气难提。
三柱安神香燃起来时,烟缕打着旋儿往掘土的人群飘去。
白桃数着他们的呼吸——王二牛的粗喘慢了半拍,赵铁枭的咳嗽声拖长了尾音,连最年轻的小孙都揉着太阳穴直打哈欠。
子午流注的滞点到了,他们的五感正被香灰里掺的曼陀罗花汁慢慢麻住。
组长!
地底下有动静!陆九突然喊了一嗓子。
他的声音带着点破音,像真被吓着了。
白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——三具腐棺正从新掘的土坑里往外滑,棺木上的红漆剥落殆尽,露出底下发黑的木纹。
开棺!赵铁枭拔出手枪,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在晨雾里格外清晰。
棺盖掀开的刹那,白桃的袖中银针动了。
她捏着针尾轻轻一抖,三缕细如牛毛的风针便射了出去——一针挑动左首男尸的眼轮匝肌,一针扯动中间女尸的颧大肌,最后一针勾住右首老尸的颞肌。
他们...眨眼了!白桃故意尖叫,扫帚掉在地上。
她弓着背后退,眼角余光看见赵铁枭的枪在发抖——那三具尸体的眼睛正一闭一合,嘴也跟着咧开,像在笑,又像在说什么。
归藏禁地,亡者不入轮回。陆九突然低声念了句,声音里带着哭腔,专...专捕妄念之人...
赵铁枭的刀疤涨成了紫色。
他用枪托砸了下王二牛的后背:封棺!
撤!转身时撞翻了香案,烛台滚到白桃脚边,她弯腰去捡,趁机把半块染血的布袋塞进香灰里——那是陆九用易容剩下的影皮胶做的,里面夹着半本影面名册的残页,名字全是中统安插在汪伪政府的线人,假得能以假乱真。
等马蹄声彻底消失,白桃才直起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