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7章 地祠无灯,母心为烛

“小梅!”白桃想追,却被陆九死死拽住。

小姑娘将手按进东南方的凹槽时,八宫图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。

白桃眯起眼,看见小梅全身的经络浮现出金色的坤卦纹路,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。

她张开嘴,哼出一段破碎的歌谣——是白芷的安魂谣,白桃曾在药庐的旧磁带里听过,此刻从孩子嘴里哼出来,竟多了几分古老的厚重。

莲台的光由红转青。

冲进来的日军突然抱头惨叫,钢盔砸在地上发出闷响。

白桃趁机摸出藏在发间的银针,那是浸过“断魂露”的,专门破阴毒阵法——她将银针狠狠扎进莲台中心的锁孔。

地祠开始塌陷。

陆九背起小梅时,白桃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。

她抬头,陆九的嘴角挂着血,是方才被她拽时撞在石角上的。

“走!”他吼道,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。

三人冲出地祠的瞬间,石门轰然闭合。

白桃回头,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缠绕,将整座山坳封成绿色的茧。

晨雾不知何时又涌了上来,紫金山的轮廓变得模糊,像场刚醒的梦。

小梅在陆九怀里昏过去,手里还攥着半块莲纹玉牌,沾着血的指节发白。

白桃蹲在崖边喘气,突然感觉心口发烫。

她摸出照脉镜,镜底的坤卦虚影正在缓缓蠕动,而小梅手腕上的血脉波动,正透过她按在孩子腕间的手,一丝丝渗进她的血管。

“你救了她。”陆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未褪的沙哑,“可你……”

白桃抬头看他。

他的脸色比方才更白,可眼里的光却亮得惊人,像暗夜里的星。

“在变成新的阵眼。”他说。

山风卷起小梅的碎发,露出她颈间的玉佩——和白桃怀中的照脉镜,此刻正发出相同的微光。

白桃突然想起药庐里那本祖父的笔记,夹在《伤寒杂病论》里的纸页上,用朱砂写着“血脉相承,因果循环”。

她摸了摸腰间的药箱,夹层里的信纸被体温焐得发暖。

“先回药庐。”她站起身,接过小梅,“给你解毒,也给她……”

陆九没说话,只是伸手扶住她摇晃的肩膀。

晨雾里,三只影子越走越远,只留下地祠方向若有若无的藤叶沙沙声,像谁在低声诉说一个没讲完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