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银针垂直插入凸起,手腕微转,青铜棺椁里传来闷响,像古钟在地下轰鸣。
桃姐!小梅突然拽她衣袖,小姑娘的眼睛在烟雾里亮得惊人,棺底动了!
白桃抬头,就见青铜棺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,露出下方黑漆漆的洞口。
潮湿的水汽涌上来,混着腐叶和泥土的腥气,隐约还能听见水流的轰鸣。
陆九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洞口,照见洞壁上垂着藤蔓,洞底泛着幽蓝的水光。
他抓起小梅的后领就要扔下去,却被白桃拦住:等等!她探身往洞里望,水流声突然清晰起来,是地下河。
小梅已经扒着棺椁边缘往下滑,她的绣鞋尖擦过洞壁,溅起几点碎石:下面有船!话音未落,一声,小姑娘整个人栽进水里,又很快冒出头,湿漉漉的发贴在脸上,却笑着挥手:真的有船!
破木船!
陆九的短刀掉进船舱。
他转身背起白桃时,白桃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站着发了会儿呆——许是被机关开启的震撼冲昏了头。
陆九的体温透过粗布衬衫渗过来,带着硝烟和血锈味,白桃的银针地磕在他肩胛骨上,他闷哼一声:忍着点,摔下去更疼。
三人落进木船的刹那,地下河的激流就推着船冲了出去。
船底撞在礁石上,乱响,小梅抱着船舷尖叫,陆九死死攥住船沿,指节泛青。
白桃被颠得撞在船帮上,却盯着船舱角落一块发黑的木牌——上面刻着个字,笔画是老宋体,边缘有虫蛀的痕迹。
她喘着气捡起来,木牌背面有行小字,被水浸得模糊,却还能辨认:风起于无形,藏于林中。她的指甲掐进木牌边缘,巽卦属风,方位东南...难道下一站是森林?
先活过这一站再说。陆九抹了把脸上的水,他的短刀不知什么时候掉进了河里,此刻正盯着船尾的漩涡。
地下河的顶壁垂着钟乳石,像倒悬的利剑,船速太快,钟乳石擦着他们头顶掠过,带起的风灌进衣领。
也不知漂了多久,船突然地卡住。
陆九第一个跳上岸,伸手拉白桃:到了。白桃的绣鞋踩在湿滑的岩石上,抬头就见前方是个隐蔽的洞穴,洞壁上有半干的泥脚印,还有火把烧过的焦痕——新鲜的,最多是三小时前留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