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遭的震动愈发猛烈,碎裂的镜片如雨般落下,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诡谲的光芒。
陆九一把将白桃和小梅护在身后,袖中匕首再次出鞘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那些曾经映照出他们身影的铜镜,此刻正一片片地崩塌,露出其后斑驳潮湿的石壁,以及,那具静静躺在暗室中央的尸体。
“这地方要塌了!我们得快点出去!”小梅的声音带着哭腔,手中的铜铃早已不再震颤,仿佛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失了灵性。
陆九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具尸体上,以及尸体胸口那张格外显眼的泛黄纸条。
他沉声道:“白桃,你看那纸条上的日期。”
白桃心念急转,刚才惊鸿一瞥,她已将纸条上的字迹牢牢记在心中。
“半年前……”她喃喃道,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惊骇,“这怎么可能?乾卦庙爆炸是三年前的事情,李秀才……他怎么会半年前还在这里留下字条?”
这个时间上的巨大矛盾,像一块巨石压在三人心头。
如果李秀才三年前已死于爆炸,那么眼前这具与他容貌一般无二、且留下半年前字条的尸体,又是谁?
或者说,三年前的爆炸,另有隐情?
“先别管那么多了!”陆九低吼一声,拽着白桃和小梅,试图寻找新的出路。
那面被他们视为唯一出口的“乾”字古镜,此刻也已四分五裂,彻底断绝了他们原路返回的可能。
镜厅的震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,头顶的石块开始剥落,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陆九,等等!”白桃忽然挣开他的手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具尸体,“这尸体……太不寻常了。”
“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!”陆九有些焦急,他能感觉到这片空间的结构正在瓦解,随时可能将他们彻底掩埋。
“不,你听我说,”白桃的声音异常冷静,与周围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,“半年前留下的字条,意味着这具尸体在这里至少躺了半年。但你看他的样子,除了面色苍白,皮肤肌理几乎没有明显腐败的迹象。这在如此潮湿封闭的环境下,根本不合常理。”
陆九闻言一怔,这才仔细打量那具尸体。
确实如白桃所言,那尸体保存得太过完好,甚至比一些刚死去几天的人还要“新鲜”。
这绝非自然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