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声音,是...是心跳。
和我梦里那个女人的心跳一模一样。
白桃的呼吸突然一滞。
她想起母亲临终前,手心里攥着半块玉佩,说等你找到另一半,就会知道谁是该等的人。
此刻月光从头顶石缝漏下来,照在小梅的铜铃上,也照在她自己胸前的玉佩碎片上——玉片边缘的纹路,和铜铃表面的云雷纹,竟能严丝合缝地拼出半朵六瓣梅花。
先扎营。陆九拍了拍她肩膀,声音放得很轻。
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点了两下,是别打草惊蛇的暗号。
深夜,白桃裹着狼皮褥子假寐。
帐篷外传来铁牛的鼾声,李秀才翻书的哗啦声,还有陆九擦枪时特有的金属轻响。
她闭着眼睛,却听得见另一侧地铺传来的细微动静——小梅翻身时,铜铃轻轻撞在陶碗上,发出的一声。
后半夜起了雾。
白桃迷迷糊糊要睡时,听见帐篷门帘被掀开一道缝。
她眯眼望去,见小梅抱着铜铃溜了出去,月光给少女的影子镶了层银边。
她刚要起身,却被陆九按住手腕。
黑暗中,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墨:我去。
白桃没动。
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山风,一下,两下,和着远处传来的铜铃声——那铃声比寻常更清亮,像有另一个铃铛在看不见的地方应和。
她摸出玉佩碎片,月光下,二字泛着温润的光,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:有些缘分,是刻在血脉里的。
当铜铃声突然拔高时,白桃听见前方传来的轻响——像是某种古老的门轴被推开的声音。
她坐起身,看见帐篷外的雾里浮着几点幽蓝的光,像极了铜镜反射的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