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桃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早该想到——从进溶洞时王师长的人就追得太准,从甬道到通道,每一步都像被人盯着。
可内鬼会是谁?
李秀才?
铁牛?
还是......她不敢往下想,指尖悄悄摸向袖中银针。
陆九。她低声唤。
陆九的呼吸拂过她耳尖:我有数。
下一刻,白桃摸出龙涎香。
那是她从药囊最里层掏的,专门用来对付嗅觉敏锐的猎犬——当然,也能对付活人。
她点燃香头,火星子地窜起三寸高,浓香瞬间裹住整座祠堂。
王师长的人开始咳嗽,有两个新兵直接捂住鼻子蹲下,枪托砸在地上发出闷响。
陆九的动作更快。
他从怀里摸出易容膏,三两下涂在脸上,又扯了块从追兵身上顺来的副官肩章别上。
转身时,他已经变成了王师长最器重的张副官,连说话的调门都变了:师长!
后殿有动静,小的去查查!
王师长骂骂咧咧挥了挥手:快去!
白桃趁机拽住小梅的手。
铁牛的短斧已经抡开,劈翻两个挡路的士兵;李秀才点燃火药包,扔向供桌——的一声,香灰混着木屑炸起来,迷了所有人的眼。
他们冲出门时,白桃回头看了眼,正见陆九从背后制住王师长,枪口抵着他后颈。
王师长的脸涨得通红,脏话还卡在喉咙里,就被陆九用枪托砸晕了。
陆九的声音混在混乱里,像道惊雷。
他们跑过一片野竹林时,月亮从云里钻出来。
小梅的铜铃在她怀里叮铃作响,白桃能感觉到瓷瓶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,带着点暖意。
铁牛突然放慢脚步,指着前面的断墙:那有座破庙,能歇脚!
白桃抬头。
月光下,古庙的飞檐只剩半截,门匾上普济寺三个字还能辨出轮廓。
她摸了摸小梅怀里的瓷瓶,又摸了摸自己的玉坠——玉坠此刻凉得惊人,和瓷瓶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。
进去。她轻声说。
众人鱼贯而入时,白桃落在最后。
她借着月光看了眼瓷瓶里的露珠——那滴被玉坠接住的露珠,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紫光。
祖父的笔记里明明写着青木神露该是淡青色,这抹紫......
她的指尖突然收紧。
庙门在身后吱呀关上,风卷着枯叶掠过她脚边,带起股若有若无的腥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