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月光斜照,玉玺残片映出一道冷光。他伸手碰了碰那块新拼上的部分,蟠龙的左爪已经清晰可见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马蹄声,急促地停在府门前。
驿卒冲进来,跪倒在地:“洛阳急报!董卓已在朝堂自封太师,挟天子以令诸侯,废立已定,四方震动!”
陆昭接过信,看完,没说话,只是把手里的缉捕令轻轻放回案上。
然后他笑了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说,“他们不怕我打袁绍,不怕我屯田练兵,怕的是我把二十年前的事挖出来。”
他抬头看向赵云:“加强影堂对洛阳的眼线,特别是旧宫宦官、御药房的老差役,一个都不能漏。”
赵云应声而去。
陆昭坐回案前,点燃一支香。烟缕升起,他盯着玉玺残片,一动不动。
屋外更鼓响了三声。
他忽然想起什么,从抽屉深处取出一张旧图。那是当年父亲下狱前画的宫廷布防图,标注了几处禁军换岗时间。图的背面,有一行小字:**壬午年冬,东厢药库失火,御医张衡夜出宫门三次。**
陆昭的手指停在那里。
张衡,正是当年负责调配鸩毒的主药官。
他还没来得及细想,门外又传来脚步声。
赵云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把剑。
“西园池底捞出来的。”他说,“剑柄上有刻痕。”
陆昭接过剑,拂去泥水。
剑脊下方,一行小字浮现:**承风不负师门,唯负故人。**
他握着剑,指节微微发白。
外面天色微亮,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,落在玉玺残片上,映出半个“受命于天”字样。
陆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掌纹交错,像一张未解的地图。
他把剑放在案头,离玉玺不远。
阳光慢慢移过去,照在“承风”二字上,像烧红了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