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树……树流血了!”有人尖叫着跑开。恐慌像瘟疫般蔓延,百姓们拎着包袱,拖家带口往城外逃。
李存仁望着混乱的人群,攥紧了拳头。他知道,这些都是赵稷的手笔。那小子根本不是在清君侧,是要把这京城搅成炼狱,逼赵宸现身。
摄政王府,暖阁。
赵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案头堆着十几份加急文书:城西井水沸腾,城南古树流血,城北百狗夜哭……每一桩都透着邪性。
“王爷,”心腹陈安低声道,“李阁老请您去前厅。他说……要和您商量对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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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宸放下朱笔,起身时右肩传来一阵刺痛。他掀起衣袖,这才发现肩头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状的血丝,像活物般微微蠕动。
“修罗眼又失控了?”陈安担忧地问。
赵宸没答话。这两日,他修罗眼的能力确实在深化。昨日为镇压西市游荡的怨念,他催动青光护盾,虽挡住了攻击,却虚弱得几乎握不住剑。更糟的是,每次使用能力,右肩的血丝就蔓延一分。
“备车,去李府。”他沉声道,“顺便让暗卫盯着九门,有任何异动立刻汇报。”
刚出府门,赵宸就瞥见街角有个熟悉的身影。那人裹着灰斗篷,鬼鬼祟祟跟在商队后头。赵宸眯起眼——是高阳!
他正想开口唤,高阳却猛地拐进一条小巷。赵宸皱眉跟上,却在巷尾停住脚步。
高阳跪在地上,对着满地狼藉磕头。她的发簪掉落,金步摇歪在一边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赵棠……你到底去哪了?你知不知道我多怕……”
赵宸心头一紧。他屏住呼吸走近,听见高阳哽咽着说:“柳先生说你有‘魂蚀’……哥,你别吓我……你回来好不好?”
赵宸的手悬在半空,终究没去扶她。他知道,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。高阳的脆弱,只会让他更清楚自己肩上的重量。
钦天监废墟。
赵棠蜷缩在血棺旁,胸口剧烈起伏。他胸口的淑妃凤钗已经完全碎裂,碎片扎进皮肉,却感觉不到疼。
三天了。他把自己关在这废墟里,对着这口从镇北碑下挖出的血棺,进行着某种仪式。棺身刻满他看不懂的符文,棺缝里渗出黑红色的雾气,钻进他的七窍。
“你在找我。”
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。赵棠回头,看见赵稷站在残垣上,玄色蟒袍沾着血污,眼底跳动着漆黑的火焰。
“哥,你来得正好。”赵稷跳下来,走到血棺前,“我为你准备了份大礼。这口棺里,躺着镇北碑下的‘门’。你把它吞了,就能彻底摆脱那些麻烦的善念,成为真正的……神。”
赵棠踉跄后退:“你疯了!那是灭世之门!”
“灭世?”赵稷大笑,“不,是新生!父皇已经被我控制,京城很快会乱成一锅粥。等赵宸那小子入宫,我们就用他的血开启门……到时候,你我共享这世间所有力量!”
他抓住赵棠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骨头:“哥,你本就该和我站在一起。是你太心软,才会被高阳、被李存仁、被这世间的人情困住。现在,跟我走,我们一起……”
“放开我!”赵棠怒吼,体内两种力量激烈碰撞。他猛地甩开赵稷,却因脱力跌坐在地。血棺的雾气更浓了,缠绕着他的脚踝往上爬。
赵稷蹲下来,帮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:“哥,别挣扎了。你看,这雾气多亲切。它知道,你才是它的主人。”
摄政王府,密室。
赵宸盯着案头的龟甲。碎玉在烛火下泛着幽光,与他眉心的印记共鸣。龟甲上显出一行血字:“镇北碑下,门主蛰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