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宸还未回答,御花园深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老药头枯脸煞白:是玄甲卫的铁靴声!
高阳慌忙扶起赵祈:怎么办?
赵宸扫了眼星图,目光落在北斗勺柄处的红点上——那是冷宫最深处,废妃周氏的居所。据说这位周氏是先帝的妃子,因擅巫蛊之术被囚冷宫,已活了近百岁。
去冷宫深处。赵宸收起魂圭,找周娘娘。
赵棠左眼的红光已经褪去,人却仍昏沉着。赵宸背起他,一行人借着梅林掩护,向冷宫深处摸去。血月被乌云遮蔽,四周顿时暗了下来。赵祈心口的玉圭成了唯一的光源,红光映在斑驳的宫墙上,像泼了一路血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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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宫深处有座独立的小院,院门上挂着把生锈的铜锁。奇怪的是,院墙内外寸草不生,连积雪都避开这片区域,露出底下漆黑的泥土。
老药头从药囊摸出根铁丝,在锁眼里捣鼓几下。一声,铜锁应声而开。门轴转动的声响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,惊起了檐下一群乌鸦。
院内只有间低矮的瓦房,窗纸早已破烂,在风中发出扑啦啦的声响。赵宸刚要上前,房门却一声自己开了。屋里黑洞洞的,只有盏油灯幽幽亮着,灯芯蓝得妖异。
进来吧,孩子们。屋里传出个沙哑的女声,老身等你们...十二年了...
油灯突然亮了几分。借着蓝光,赵宸看见个佝偻的老妇人坐在矮榻上,满头白发如枯草般披散。她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,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,瞳孔竟是诡异的竖瞳!
周娘娘...赵宸抱拳行礼,晚辈...
不必客套。周氏摆摆手,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,虞丫头的东西,带来了吗?
赵宸取出魂圭。老妇人枯手一招,玉圭竟自行飞入她掌心。她摩挲着圭身上的纹路,竖瞳微微收缩:傻丫头...到底还是走了这条路...
赵祈突然跪倒在地:求娘娘告知...母妃她...
死了,也没死。周氏将魂圭放在油灯旁,她的上半身在井里,下半身...在幽冥门。老妇人突然盯住赵宸,而你,亲手把她送进去的。
赵宸如遭雷击:什么?
周氏从矮榻下摸出个铜匣。匣子打开,里面是枚青铜铃铛,铃舌竟是截人指骨!她轻轻一晃,铃音如泣如诉。赵宸右肩胎记骤然剧痛,眼前浮现出陌生画面——
六岁的自己站在冷宫井边,手里捧着个鎏金盒子。虞贵妃哭着跪在他面前,将一枚玉圭塞进他衣领。然后...然后自己竟亲手推了她一把!
赵宸踉跄后退,这不可能!
是傀儡术。周氏收起铜铃,有人用你的模样骗了虞丫头。她到死都以为...是亲生儿子害了她...
屋内死一般寂静。油灯突然爆出个灯花,蓝焰蹿起三尺高。火光中,周氏的脸忽明忽暗:十二年前,幽冥门就盯上了你们母子。虞丫头发现后,用自己的魂魄炼了这枚魂圭...就为给你留句话。
她枯手按在魂圭上。圭身地裂开道缝,一缕青烟飘出,在空中凝成虞贵妃的虚影。虚影比井边的清晰许多,能看出是个温婉的美妇人,唯有下半身模糊不清,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扯断了。
宸儿...虚影轻声唤道,娘时间不多了。你右肩的胎记是,祈儿他们身上的疤是...但真正的门,在陛下心里...
虚影突然扭曲起来,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。周氏急忙摇晃铜铃,铃音如刀,将那股无形之力暂时逼退。
快听!老妇人厉喝,她撑不了多久!
虞贵妃的虚影艰难地继续:陛下...被门主附身了...真正的陛下...在...在...
虚影突然炸裂!青烟四散,魂圭地碎成齑粉!周氏喷出口黑血,油灯应声而灭。黑暗中,只听见她嘶哑的咒骂:孽障!连魂圭都敢毁!
院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老药头急道:不好!玄甲卫搜过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