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稷已经说不出话。他颤抖着抬起血手,指向北方。指尖黑血滴落,竟在地上蚀出个小字——。
镇北碑...赵宸瞳孔骤缩,他们要去解封幽冥门主!
赵稷突然剧烈挣扎。他脖颈青筋暴起,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。老药头急喝:将军快退!蛊虫要爆体!
赵宸却一把抓住赵稷右腕。他右肩胎记青光大盛,顺着指尖灌入赵稷腕间疤痕。黑血与青光相撞,发出的灼烧声。
啊——!赵稷惨叫一声,昏死过去。他腕间疤痕不再渗血,反而结了一层薄霜。
老药头探了探脉,枯手直抖:将军...您用血脉锁暂时封住了蛊虫...可这法子...
撑不了多久。赵宸收手,右肩胎记的光芒黯淡了几分,备马,去北境。
那四殿下...
带上。赵宸看了眼昏迷的赵稷,他是钥匙,也是人证。
殿外风雪更急。远处城楼上,隐约传来沉闷的钟声——是丧钟。老药头脸色大变:不好!莫非陛下...
赵宸已大步踏出殿门。玄冰剑在鞘中嗡鸣,剑气激得周身雪花倒卷。他右肩胎记仍在隐隐作痛,却比方才平静了许多。
将军!高阳从廊柱后闪出,怀里抱着个包袱,药头爷爷让我准备的,火蟾酥和定魂散。
赵宸接过包袱,指尖触及高阳冰冷的手:你留在京城。
不行!高阳倔强地抬头,我能认得出阿姐...万一她在北境...
老药头背着药囊跟出来:将军,带上丫头吧。她那半块玉佩...或许有用。
赵宸望向北方。风雪中,隐约可见一道黑气如狼烟直冲天际——是北境方向。他右肩胎记又隐隐灼痛起来,仿佛在呼应那远处的黑气。
备三匹快马。赵宸紧了紧大氅,再带一坛烈酒。
高阳不解:要酒做什么?
浇在四弟腕上。赵宸的声音比风雪还冷,能暂时冻住蛊虫。
马厩里,三匹西域良驹不安地刨着蹄子。赵宸抚了抚自己那匹黑马的鬃毛,马儿亲昵地蹭了蹭他肩膀。这马陪他征战多年,通体乌黑,唯有额前一撮白毛,如雪中寒梅。
老伙计。赵宸轻声道,又要辛苦你了。
马儿打了个响鼻,似是回应。老药头将昏迷的赵稷捆在马背上,又用浸了药酒的布条缠住他右腕。布条一沾腕,立刻结了一层冰霜。
将军,四殿下腕上的蛊虫暂时冻住了。老药头擦了擦汗,但最多撑三天。
赵宸翻身上马:三天够了。
三人三骑冲入风雪。城门守将见是镇北王,慌忙大开城门。就在马蹄踏过城门的一刻,赵稷突然睁开眼,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黑芒。
三哥...他声音嘶哑,你救不了我的...我们兄弟...都得死...
赵宸勒马回首。风雪中,京城轮廓已模糊不清。唯有北境那道黑气愈发浓重,如巨蟒般在云层中翻滚。
黑马长嘶,箭一般射向北方。雪幕中,赵宸右肩胎记的青光如盏孤灯,在茫茫风雪中倔强地亮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