潜入王都的第一个黎明,是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到来的。林枫小队五人隐匿在“老鼠巷”深处一栋半塌的废弃民居阁楼里,透过破败的窗棂,窥视着下方泥泞狭窄、污水横流的街道。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和一种更深沉的、绝望的气息。偶尔有面黄肌瘦的贫民裹着破布,如同幽灵般匆匆走过,眼神麻木。远处,城墙方向隐约传来叛军攻城器械运作的沉闷声响,提醒着所有人这座城市的危局。
晓晓蜷缩在父亲怀里,小脸苍白,大眼睛里充满了不适和恐惧。这里弥漫的污秽和空气中若隐若现的、让她“肚子不舒服”的邪恶气息,比城外战场上纯粹的血腥气更让她难受。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林枫的衣襟,体内的泰坦之力如同受惊的小兽,不安地躁动着,努力排斥着周围的污染。
“这里的气息……比预想的更糟。”奥蕾莉亚·风行者微微蹙眉,精灵敏锐的感官让她对这里的污浊格外敏感,“邪恶的痕迹很新,也很集中。”
影如同雕像般立在阴影中,低声道:“‘暗影之刃’的标记指向巷子第三区,那个废弃的仓库。昨夜有不明车辆进出,守卫增加了。”
林枫点了点头,将一丝【灵辉源泉】的温和能量渡给晓晓,安抚着她的不适。他的感知同样捕捉到了那股隐晦的邪气,源头正是影所指的方向。“赫伯特的毒巢……必须尽快找到证据,并通知索拉斯。”
“直接去仓库太冒险,”奥蕾莉亚冷静分析,“守卫森严,容易打草惊蛇。我们需要一个更稳妥的接触方式,先与索拉斯大祭司取得联系。”
林枫沉吟片刻,目光落在晓晓身上,一个想法浮现:“或许……我们可以利用晓晓的感应。索拉斯大祭司是强大的圣职者,他的力量本质应该是光明和秩序。如果晓晓能感应到邪恶,或许……也能感应到强大的、与之相对的光明存在?比如……光辉大教堂?”
这个提议有些冒险,但眼下似乎是最可行的办法。晓晓仰起小脸,看着父亲鼓励的眼神,努力集中精神,试着去“感受”远方。她闭上眼睛,小眉头微微蹙起,努力屏蔽掉周围令人作呕的邪气,将感知如同触须般向城市中心延伸。渐渐地,一股微弱但坚定、温暖而磅礴的气息,如同黑暗海洋中的灯塔,出现在她的感知边缘。
“父亲……那边……有个很亮……很暖和的地方……”晓晓伸出小手,指向城市中心偏东南的方向,那里正是光辉大教堂的所在。
“太好了!”林枫精神一振,“我们就去那边!设法靠近教堂区域,寻找与‘净黯会’接触的机会!”
计划已定,五人小队再次悄无声息地行动起来。他们利用“老鼠巷”复杂的地形和破败建筑的掩护,如同阴影中的流水,向着城市中心方向潜行。途中,他们避开了几队巡逻的王都城防军(现在由索拉斯实际控制),也绕开了一些明显有赫伯特家徽标记的、气氛阴沉的宅院。
越靠近城市中心,街道越发宽阔,建筑也越发规整,但萧条和紧张的气氛依旧浓郁。随处可见用杂物垒起的简易街垒,以及面带忧色、行色匆匆的市民。
就在他们穿过一条连接贫民区与中心城区的主干道时,异变突生!
一队约二十人、穿着统一黑色镶红边制服、装备精良的私兵,押送着几辆覆盖着厚布、散发着淡淡霉味的马车,从侧面一条街道拐出,正好与林枫小队打了个照面!这些私兵胸前的徽章,正是赫伯特伯爵的家纹——缠绕着毒蛇的权杖!
为首的一名面容阴鸷的骑士队长,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枫五人。虽然他们穿着普通市民的破旧衣服,脸上也做了伪装,但奥蕾莉亚和“夜猫”精灵特有的气质、影那非同寻常的隐匿感,以及林枫怀中晓晓那过于干净的眼神,瞬间引起了对方的怀疑!
“站住!你们是什么人?鬼鬼祟祟的!”骑士队长厉声喝道,手按上了剑柄。他身后的私兵也立刻散开,隐隐形成包围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