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墨瞬间明白了。

在地下大殿，那道渡劫期神念降临的瞬间，是这枚羽毛，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，为他抵挡了绝大部分来自生命层次的碾压。

否则，就算他能凭着《九转生死诀》硬撑下来，神魂也绝对会受到不可逆转的重创。

他伸出手，将那枚羽毛，轻轻地从怀中取出。

羽毛入手，依旧带着一丝温热。

仿佛还残留着凰曦月身上的温度和气息。

他用指腹，轻轻地摩挲着羽毛上那繁复而华丽的纹路。

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，笼罩的万年冰雪，在这一刻，悄然融化了一角。

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，在他心底涌起。

是温暖。

是心安。

也是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，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后怕。

他一直以为，自己追求力量，是为了复仇，是为了不再任人宰割。

直到这一刻，他才发现。

他那病态般渴望变强的执念背后，早已多了一个更重要的理由。

他害怕。

害怕自己不够强。

害怕有朝一日，当更大的危机降临时，他无法守护住这束照亮他整个世界的，唯一的光。

良久。

楚墨收回了思绪，眼中的那一丝温情，再次被无尽的冰冷与疯狂所覆盖。

他小心翼翼地，将九天神凰羽重新贴身放好。

然后，他盘膝而坐，神念沉入了那片浩瀚而血腥的记忆海洋。

陆忘尘……

给我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