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代表着大奉最强战力的棋子,插在了天狼部大军那空无一人,也绝无可能设防的大后方。
那个,堆放着他们所有粮草辎重的生命线。
“兵法有云:攻其所必救。”
“赤屠,想要以鹰愁崖为陷阱,围点打援,歼灭我军主力。”
“那我们……”
苏文渊缓缓地抬起头,眼眸中燃烧着疯狂与自信。
“……便将计就计,反其道而行。以鹰愁崖为饵,吸引敌军主力,再以真正的奇兵,直捣黄龙,断其粮草,焚其王帐。”
“一旦敌军后方大乱,粮草被焚,则军心必散。届时,正面战场的卫帅,便可由守转攻。”
“而那些本就心怀鬼胎的百兽族与雪巨人,在看到天狼部大势已去之时,又岂会坐视不理?他们必然会为了抢夺战功与利益,而对昔日的盟友,反戈一击!”
“如此一来,”苏文渊的声音,如同最终的审判,“敌军五十万,便会在我军的内外夹击与盟友的背刺之下,土崩瓦解,全线溃败。”
“此计,名为……”
他吐出了四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,播撒无尽智慧与铁血的字眼。
“……围魏救赵。”
苏文渊整个谋划,在帅帐之内落下帷幕之时,即便是秦苍这位自诩算无遗策的镇北军第一军师,也彻底被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穿过死亡沼泽,奇袭敌军粮仓,火烧连营王帐!
这一系列的连环计,其构思之大胆,其用心之狠辣,其对战机的把握之精准,完全和苏文渊的年纪不相匹配。
这不是简单的奇谋了。
将整个战场都视为棋盘,将所有敌我都视为棋子,有着无尽变数与凶险的……手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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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面久守必失利,等待京城救援亦不可取。左右不过惨胜,卫帅,鹰愁崖是我思虑不周,苏先生的策划或可一试。”秦苍对着卫燎原抱拳行礼。
卫燎原在帅帐中来回踱步,反复思量计划实施的可行性。他双拳捏紧,空气中出现一阵阵波纹。突然,放声大笑,笑声之中,带着无尽的快意与战意。
“他娘的!干他们!”他一把揽住苏文渊的肩膀,“小子!你……你他娘的,简直就是为我镇北军,量身打造的……军师。”
简随云看着眼前一老一少,两个同样有着疯狂与锐气并列的灵魂,温润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无奈而又自豪的苦笑。
这片北境的天,恐怕真的要被这两个家伙,给彻底地捅破了。
“只是……”秦苍指着沙盘之上,那片被标记为死亡沼泽的禁区,提出了最关键,也最致命的问题。
“苏先生此计,确是神来之笔。但……这死亡沼泽,并非虚言。其内瘴气弥漫,毒虫遍地,更有无数诡异莫测的沼泽巨兽盘踞。即便是最精锐的斥候,进入其中,也是九死一生。我军大部队,尤其是那三千身披重甲的玄甲卫,又当如何神不知,鬼不觉地,穿过这片天堑?”
是啊……
计划再好,若是无法执行,那也只是纸上谈兵。
苏文渊,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有此一问。。
他从怀中,取出了三样东西。
一样是被石清浅改良了数次,性能提升了十倍不止的望远镜。
一个,是由唐家特制的,无论在任何环境下,都能精准地指向南方的司南。
而最后一样……
则是一张由石清浅亲手绘制,各种苏文渊都有些看不懂的复杂符号与公式的……“沼泽水文与气候变化推演图”。
“天时,地利,人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