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中不再有试探，而是充满了真正的敬佩与……一丝同情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仿佛想通了什么。

“唐小姐，何出此言？”苏文渊不解地问道。

唐月瑶沉默了片刻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。

最终，她还是下定了决心。她看着苏文渊，郑重地说道：“苏公子，你可知你如今的处境，有多么危险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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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略知一二。”苏文渊平静地答道。

“不，你不知道。”唐月瑶摇了摇头，她的声音，压得极低，“你的那篇文章、那盘棋、那首诗，固然让你名动天下。但也让你，成了某些人的……眼中钉，肉中刺！”

“唐小姐指的是？”

“北地郑家——北安州，乃至整个大奉北方士林的执牛耳者。”

“郑家？”苏文渊的眉头，微微一皱。

“不错。”唐月瑶的脸色，变得凝重起来，“郑家，乃是传承了八百年的儒道世家，门生故吏遍布北方十三州。当代的郑家家主郑玄，更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大儒！他所信奉的是儒家最正统、最保守的‘唯心’之学，讲究‘存天理，灭人欲’！”

“而你的那篇《论迹不论心》，其核心思想，与郑家的学说，根本就是……背道而驰！水火不容！”

“我收到消息，”唐月瑶看着苏文渊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，“就在你的文章，传到北安州州城的当天，郑家家主郑玄，当场震怒，拍案而起，痛斥你为‘曲解圣人之言，动摇儒道根基’的……异端！”

“他已经放出话来，要在这次的州试上，让你……身败名裂！”

苏文渊的心，猛地一沉。

他没想到，自己的一篇文章，竟然会引来一位大儒的敌视！

“而且，”唐月瑶继续说道，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，“这次北安州的州试，其主考官，虽然是朝廷派来的巡按御史。但两位副主考官，以及所有的评卷官，几乎……全都是郑家的门生！”

“苏公子，你此去州试，等待你的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考试。”

“而是一个早已为你准备好的……天罗地网！”

她看着苏文渊，眼中充满了担忧。

“公子就像是一枚不知不觉中，闯入了别人棋局的……棋子。”

“而公子的对手，是整个北方的……士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