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调整螺丝,指腹在发电机外壳上蹭掉油渍,眼睛却盯着藏在工具箱夹层的信号接收器。
“21:00换岗,西墙第三块砖松动。”摩斯密码的节奏透过耳机刺进耳膜,他的喉结动了动,装作被齿轮划破手指,鲜血滴在相机滤镜上。
“发什么呆?”监工的枪管戳了戳他后背。
沈砚抹了把脸,血混着汗糊在眼下:“发电机修好了。”他转身时,滤镜滑进内侧口袋,触感像颗滚烫的子弹。
林七的狙击枪架在泥里时,已经是第四天晌午。
他的迷彩服后背全是汗,枪管上的芭蕉叶被雨水泡得发蔫。
目标在五十米外的树冠层,藏在三片交错的叶子后——那是反狙击陷阱的典型布置。
“心跳比叶子晃快三倍。”秦翊的声音从骨传导耳机里传来,带着电流杂音,“他在等雨停,等增援。”
林七的手指扣在扳机上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六小时没动的右腿麻得像灌了铅,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泥土里,和着远处溪流的轰鸣。
突然,蝉鸣诡异地停了半拍——那是风转向的信号。
他闭上眼。
雨丝打在睫毛上的重量,风掠过枪管的方向,还有那个藏在树叶后的心跳声,像根细针突然扎进他的太阳穴。
“现在。”秦翊的声音低下去。
林七扣动扳机。
子弹穿过两片芭蕉叶的缝隙,在雨幕里划出银线,精准洞穿目标喉间的微型通讯器。
树冠层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林七睁开眼时,雨水正顺着枪管往下淌,滴在目标胸口的“黑鸦”徽章上,把那抹黑浸成了暗红。
特战小组突入据点时,小芒正缩在粮仓角落。
她的胶鞋尖还沾着青石板的灰,手里攥着枚铜纽扣——刚才她被推倒时,从守卫衣角扯下来的。
“姐姐!”她扑进阿婻怀里时,纽扣硌得掌心生疼,“这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