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静得能听见虫鸣,杂草丛生,墙角堆着破旧的农具和废弃的木箱,透着一股荒凉的气息。
他走到老槐树下,按照娄晓娥刚才的动作,很快找到了那块松动的青石板。
掀开石板,乌木小箱子静静躺在土坑里。何雨阳把箱子拿出来,入手沉甸甸的,黄铜锁扣冰凉。
他不用猜也知道,这肯定是娄家藏的家底——这年头,资本家的家庭最怕抄家,这些东西大概率是金条、银元,或是贵重的首饰、重要的文件,都是娄家最后的退物。
何雨阳心念一动,想到了自己的空间,是最安全的藏物之处。
他不再犹豫,左右看了看,确认没人后,抬手将乌木箱子收进了空间。
随后,他把青石板盖好,重新铺好落叶和浮土,恢复了原样,甚至还特意将周围的杂草拨弄了几下,让现场看起来和之前别无二致。
做完这一切,何雨阳没有多做停留,转身走出四合院,轻轻带上大门,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。
他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平静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胡同里的风依旧带着躁动,高音喇叭的口号声隐约传来。
何雨阳一夜没睡,反复琢磨着昨晚藏起的乌木箱子和娄晓娥的处境——他记得,娄家的麻烦不会只停留在离婚上。
果不其然,凌晨时分,他托相熟的老同事打听,竟得知许大茂在厂里酒后放话,要“揭发娄家的资本家老底”,打算举报娄振华藏有非法财产,盼着靠抄家邀功,给自己在革委会面前刷存在感。
这事刻不容缓。
何雨阳立刻翻出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,换上一双补丁布鞋,又用墨汁把头发染得深了些,戴上一顶旧毡帽,遮住大半张脸,还特意在嘴角贴了块不起眼的膏药,伪装成走街串巷的小商贩。
他知道娄振华如今深居简出,轻易不见外人,只能想办法,约在城郊一处偏僻的茶馆见面。
茶馆里光线昏暗,弥漫着劣质茶叶的苦涩味,只有两三个茶客稀稀拉拉地坐着,都低着头小声说话。
何雨阳刚走进包间,就看见娄振华坐在角落里,头发花白了不少,往日的精气神褪去大半,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警惕。
他穿着一身素色中山装,手指紧紧攥着茶杯,显然也在承受着时代的重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