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素终于睁开了眼,眸光冷冽。
“几只传话的耗子而已,掀不起风浪。”
墨宁轩走到桌边,给自己倒了杯凉茶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。
“娘说得对。”
他放下茶杯,声音平稳。
“他们看得越久,心里就越没底。我们该做什么,还做什么,不必理会。”
他看向墨怀鑫,吩咐道。
“明日的计划不变,卯时出发,采买石料木材,再请几个工匠回来。”
“爹!”
墨怀鑫急了。
“都火烧眉毛了,还盖什么房子啊?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我们好欺负吗?”
“恰恰相反。”
墨宁轩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,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。
“他们打上门来,我们非但不怕,反而还要大兴土木,安家落户。你觉得,在他们看来,这代表什么?”
墨怀鑫愣住了,他顺着父亲的思路想下去,眼睛渐渐亮了。
这代表……有恃无恐!
这代表……根本没把他们黑风寨放在眼里!
这是一种无声的挑衅,也是一种最顶级的心理战术。
“我懂了爹!”
墨怀鑫兴奋地一拍大腿。
“您这是要让他们自己吓自己!”
墨宁轩赞许地点点头,孺子可教。
一旁的墨清楠托着下巴,看着自家腹黑的爹,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。
杀人,是下策。诛心,才是上策。
爹爹这手段,可比单纯的打打杀杀高明多了。
接下来的两天,烽燧原上演了极为诡异的一幕。
墨家大宅外,黑风寨的探子从三个人增加到了五个人,日夜轮班,死死盯防。
而墨家大宅内,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墨宁轩和墨怀鑫每日早出晚归,一车车的青石、木料被运进山谷。
他们甚至从镇上请来了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工匠,就在院子旁那片空地上叮叮当当地开始动工。
和泥的,砌墙的,锯木头的……吆喝声、锤打声不绝于耳,充满了生活的气息。
仿佛前两天那场血腥的冲突,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幻觉。
这下,不仅是黑风寨的探子懵了,连谷里那几户人家也彻底看不懂了。
这家人,心是铁打的吗?
黑风寨的报复还没来,他们居然有心情盖新房?
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,让所有窥探的人都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寒意。
未知的,才是最可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