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漠然的、视万物为蝼蚁的冰冷。
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此刻看来,不像是和善,更像是对将死之人的怜悯。
这是一种纯粹的气势压迫。
那两个汉子竟被这一个眼神钉在原地,双腿发软,一时不敢再上前一步。
花厅内,气氛早已凝固。
杨淑玉一把将墨清楠和周心茹的女儿玉珍揽在身后。
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墨清竹的胳膊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她虽不懂武功,但常年与药材打交道,深知人体何其脆弱。
那几个壮汉魁梧的身形,任何一拳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。
墨清晗和墨怀鑫一左一右护在母亲身前,手中紧紧攥着刚才顺手抄起的木棍。
那木棍是用来支撑窗户的,并不粗壮,但姐弟俩脸上没有丝毫惧色,只有一片冰冷的警惕。
她们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院门口,随时准备扑上去。
爹爹为什么还不动手?
就在这剑拔弩张,一触即发的时刻。
独眼龙身后的喽啰见同伴被一个眼神吓住,顿时觉得失了面子,扯着嗓子骂道。
“他娘的,怕个球!一个小白脸还能吃了我们不成!”
说着,他绕过前面两人,伸手就要去推搡墨宁轩。
也就在他那只脏污的手即将碰到门框的瞬间。
一道冷硬、苍老,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,从墨宁轩身后幽幽响起。
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。
“我们墨家,也是你们这群杂碎能动的?”
这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寒意,让院门外嘈杂的叫嚣声戛然而止。
众人循声望去。
只见一身粗布衣衫的殷素,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墨宁轩的身侧。
她身形在北地女子中甚至算得上瘦小,满头银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,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沟壑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老妇人,此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便自成一方气场。
那双浑浊的老眼,此刻却不见丝毫浑浊,反而清亮得吓人。
她的目光从五个壮汉脸上一一扫过,平静,淡漠。
就像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猪羊,评估着从哪里下刀最省力。
几个壮汉被她看得心头发毛,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