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出身礼部尚书府,琴棋书画、女红管家,样样精通。可这些在流放路上,又有何用?
她能做什么?
思索片刻后,她抬起头,眼中含着泪,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。
“民女出身尚书府,为父亲嫡出,母亲是已故的安康县主,民妇虽为女流,却也耳濡目染,知晓京中各家势力盘根错节的关系,也懂一些……人心算计。况且民妇父亲还在京中任职,恩公一家以后或许能用的上民妇。”
说完,她又是一个响头磕了下去。
墨宁轩静静地看着她,温润的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礼部尚书和安康县主的嫡女……这身份,在京城是累赘,可到了北境,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。
他沉吟片刻,最终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。
“起来吧。先顾好孩子,养好伤再说。淑玉,你带她们去那边休息。”
这便是应允了。
周心茹死寂的心中,终于透进了一丝光亮,眼泪再次汹涌而出,这一次,却是感激的泪水。她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,喜极而泣,又重重磕了三个头,才在杨淑玉的搀扶下,抱着女儿退到了一旁。
…………
午休的时间很快过去,官差催促启程的声音响起。
流放的队伍重新开始缓缓移动。
就在这时,郑老太、郑大郎和郑小姑三人骂骂咧咧地从林子另一头钻了出来,个个灰头土脸,也不知道这三个早就走了的人,在林子里遇到了什么,怎么现在才出来。
当郑家三人的目光扫过墨家队伍时,三人的脚步猛地顿住。
他们看到了什么?
那个她们以为会被野狼啃得骨头都不剩的周心茹,还有那个被他们浑骗出去的赔钱货郑玉珍,竟然……竟然都还活着!
不仅活着,还好端端地待在一旁,看样子,还有人给她们包扎了伤口!
三人的脸色,瞬间从灰败变得铁青,又从铁青变得煞白,最后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和惊疑。
郑郭氏那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周心茹,在看到她怀里睡得安稳的郑玉珍时,眼中的惊疑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怨毒和怒火。
“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!你还敢回来!”
一声尖利的叫骂划破了林间的寂静,郑郭氏像一头发疯的母狗,张牙舞爪地就冲了过来。
“我们郑家的脸都被你这个丧门星给丢尽了!出了那样的事,你还有脸回来,怎么不知道找棵树撞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