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里的紧张骤然升级,连风都似停了一瞬,唯有寒鸦贰的笑声轻轻响起,裹着刺骨的冷意:“十五个门派的精锐?在无锋的‘魉’面前,不过是十五堆待收拾的残骸罢了。面对少林这等武林泰斗,无锋不会轻易出手,在这庙里和平相处了半个月,倒是把你们的心养大了。”
“能让魉出手的人,可不多,死在她们手上,是你们的荣幸。”
泼洒的血把山间的碎石地染得一片猩红,浓重的血腥味裹着尘土在风里沉浮,每吸一口都呛得人喉咙发紧。
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,层层叠叠地铺着,连下脚的地方都难寻,那些方才还握剑对峙的门派弟子,此刻全都没了声息,双目圆睁或紧闭,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惊愕与痛苦。
几个幸存的门派弟子缩在树后,看着眼前的景象,牙齿都在打颤。
他们方才只听见兵刃相撞的脆响和短促的惨叫,不过一炷香的功夫,原本并肩作战的同伴就成了这般模样。
寒鸦贰缓缓收起染血的剑,目光却像毒蛇般扫过树后,最终定格在缩在最里面的女子身上。他抬脚走向树影,每一步都像踩在幸存者的心尖上。
待走到树前,他抬手将剑一抬,冰冷的剑尖精准地停在女子颈侧,语气里裹着几分嘲讽的熟稔:“云雪,好久不见。”
女子浑身一僵,寒鸦贰看着她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叛逃无锋后,还能说动十五个门派的人一起出手,对付自己的旧主,你倒也算有点本事,没白费在无锋学的那些算计。”
云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疯狂的嘶吼:“无锋视人命如草芥,我被逼为无锋效力这么多年,早就恨死你们了,我从不愿意做无锋的人。”
“不愿意做无锋的人?” 寒鸦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剑尖又往前递了半分,锋利的刃口擦过她颈间的肌肤,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,“云雪,你在无锋待了这么多年,怎么还没看清规矩?”
寒鸦贰的声音冷得像山间凝结的冰,一字一句砸在空气里:“无锋从来没有脱离的说法,只有死,才能真正脱离无锋。云为衫找宫门做靠山都没逃过,你以为找这些门派当靠山,就能躲得过?今天,我就是来收你这条漏网之鱼的。”
风裹着浓重的血腥味吹过,云雪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,是害怕,也是知道自己逃不掉的绝望。
她看着寒鸦贰剑尖泛着的冷光,又瞥了眼不远处同伴冰冷的尸体,心底最后一点挣扎也散了:被无锋抓回去,剥皮拆骨、受尽折磨都是轻的,倒不如现在了断,来得痛快。
云雪猛地往前一扑,颈间径直撞向那柄悬着的剑,锋利的刃口瞬间刺破皮肉,发出沉闷的 “噗” 声,云雪的身体便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软倒在地,双眼还睁着,却没了半分神采,唯有嘴角似乎牵起了一丝极淡的、解脱的弧度。
寒鸦贰下意识收了剑,目光落在那具软倒的尸体上,随即用剑鞘轻轻拨了拨云雪的肩头,动作里满是漫不经心的轻蔑。
“啧,连挣扎都懒得挣扎,死得这么干脆,真是无趣。”寒鸦贰嗤笑一声,眉梢挑得更高,语气里的漠然混着不耐,像在抱怨一场没看完的无聊戏码。
“宫门公布首领身份,还把半月之蝇不是致命毒药的事抖了出来。无锋那些叛徒里面,死的死、抓的抓,也就她云雪,躲得最久,活到了现在,我还以为处理这最后一个魑魅能有趣一点。能多看场好戏,结果就这么点能耐,叛逃无锋的人,连死都这么没新意。”
“他们的命是无锋给的,一身本事也是无锋给的,活着,就必须对无锋有用,死,也必须对无锋有用。”
说罢,寒鸦贰转头看向双生子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,“处理了吧,别挡着后续收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