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师傅在为了什么事情烦心

上官浅按揉的动作没停,只是力道放得更轻了些,声音依旧平稳:“师傅息怒,拙梅虽然投靠宫门,想必宫门也会对她有所防备,翻不起什么风浪,我们不必急于一时。”

点竹深吸一口气,胸口剧烈起伏着,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,只是眼底的冷意仍未消散:“你说得对,不急。”

她重新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,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,却又藏着不容置疑的狠绝,“我有的是时间,也有的是手段。总有一天,我会让拙梅跪在我面前,为如今的跳梁小丑行径付出代价。”

屋内的灯芯轻轻跳动,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,一个坐着,一个站着,沉默在空气中蔓延。

点竹没再说话,只是重新闭上眼,任由上官浅按揉着太阳穴。

脑海里却不断闪过曾经的过往。

秋收后的槐花村,土路上还沾着未扫尽的谷壳。

后院的柴房里,点竹缩在草堆上,听着堂屋里母亲王桂花的哭声,镇上算卦的陈半仙,正捏着罗盘说 “你家阴气压顶,全是丫头片子挡了男胎路”。

点竹那年九岁,是李家唯一没被按进尿桶的女孩。

她记得四岁那年,母亲夜里生了个妹妹,父亲在门槛上坐了半宿,天没亮就端着桶往旱厕走。从那以后,母亲的肚子瘪了又鼓,鼓了又瘪,每次接生婆抱出女婴,后院的厕所边总会多几块湿泥。

“陈先生,您给指条明路吧!” 王桂花的哭声发颤,点竹隔着门缝看见陈半仙掏出张黄纸,上面画着歪扭的符:“要破这局,得用你家里的丫头做‘镇阴桩’,将一百零八根钢针,订在四肢百骸,挂在村口老槐树上,七天七夜不能断气。那些想投胎的女魂见了,就不敢再往你家来,男魂才能占住胎位。”

点竹被家里关进了柴房,她想跑,可柴房的门早被父亲用木栓锁死。

夜里,父亲端着碗黑汤进来,眼神冷得像后河的冰:“喝了它,订针时少受罪。你是姐姐,该为李家续后做些事。”

点竹闭着眼,双手攥紧衣角,猛地仰头灌下去。苦涩的药汁像火炭滚过喉咙,烧得她直咳嗽,没一会儿就浑身发软,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,只能任由父亲把她抱到柴房的地上,用绳子捆住手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