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桩桩、一件件,单独拎出来都是能让宫门震动的大爆点,如今密密麻麻挤在一起,像一座蓄势已久的火山,轰然爆发,将宫门往日的秩序与平静,烧得片甲不留。
而另一边。
出了旧尘山谷的上官浅和宫唤羽此刻正一脸轻快。
两匹油光水滑的黑马并辔而行,马蹄踏过松软的草地,轻溅起细碎的草屑,规律的 “嗒嗒” 声在空旷的天地间漾开浅淡的回响。
黑马鬃毛被风掀起,如墨色绸缎般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度。
风漫过来,拂过宫唤羽与上官浅的衣襟,将黑色劲装与浅云色衣裙吹得舒展如翼。
宫唤羽端坐于前侧的黑马上,此马身形高大健硕,黑色鬃毛带着金属般的光泽。
他左手松松挽着缰绳,脊背挺得如寒松般笔直,宽展的肩线与黑马的壮硕相得益彰,黑色衣料下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。眉骨锋利如刻,下颌线紧抿却不显凌厉,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,几缕墨色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飘动。
身侧的上官浅骑着另一匹黑马,她所着的浅云色衣裙,面料是蜀中上好的云锦,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珠光。裙摆随着马蹄起伏轻轻晃动,偶尔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下衬精美的绣花。
任谁瞧着,这两人都像出身大户人家、出来游山玩水的公子小姐,谁也不会将他们与 “逃亡” 二字联系到一起,更想不到他们正走在亡命途中。
渐渐行至一处缓坡,马儿停下肩并肩立着,鬃毛在风里轻轻打卷。
宫唤羽侧过头,恰好对上上官浅望来的目光。
“我们这样,是不是太高调了些?” 他开口时,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。
他先前在心里描摹过逃亡时的模样。
该是用夜行衣裹紧身形,趁着夜色在林间疾走,连呼吸都要压得极轻,半点行迹都不敢露。
可眼下哪有半分隐秘的样子?
先是购置了那神骏非凡的骏马,又换上了一身华丽贵气的衣裙,而后就这样毫无顾忌、大大方方地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