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泽瑜娓娓的道:“是小巷人家。只是她母亲原是大户人家豢养的吹笛女奴。因被那大户人家收用过后,主母不贤,把她母亲买一送一的,嫁给了那户小巷人家。四五岁上,那男人闹拉痢,死了。她母亲本就有过艺能的,半推半就的,就做了那暗娼。把她拉扯大了之后,也一般教授了狐媚子手段,许了人家。等过了门之后,是要母女齐上的。”
林氏惊得瞪大眼睛,“这……”
李泽瑜道:“要不是她运气好,遇到了父亲。日后不知道要道多腌臜的去处呢。这种人家出来的女人,有了儿女,只会乖乖听你的话。你又何必为了那些没来由的事情,毁了自己?”
林氏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,说不出什么滋味。
李泽瑜又道:“但我们这一房,正经的只有我一个。如果日后被吃了绝户,怎么办?如果让我顶门立户,又怎么办?这些事,你不想,我就得去想了……我是希望多两个手足的。不管从谁肚子里出来都可以。话我说完了,怎么做,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说完,李泽瑜就走了。
“二姐。按照你的主意,你的话,我都说了。”
撒娇的声音,在画室里响起。
李泽玉沉着地落下一笔人物裙裾,瞥一眼榻上打滚撒娇露肚子的某个人,“瑜儿。掌家小娘子了,能不能端庄点?”
李泽瑜爬起来坐好,古嬷嬷领着小丫鬟一拥而上,给她梳头整理。
李泽瑜道:“姐姐,今儿林氏出门,就去看晓丽姨娘了,认了错。送了两块好料子。主动安置晓丽姨娘到舒服宽敞的梅园去。你教我的那套说辞,真灵啊。”
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的。
李泽玉道:“一场姐妹,说什么客气话呢……不过也就八个字罢了,‘动之以利,晓之以理’。加上赶巧了林超带着一家子跑路,铁一般的事实面前,傻子都知道怎么选的。”
“姐姐。你是怎么知道林超生意不好,马上要跑路的?”
自然不会告诉她,《吃瓜手册》里记了京城各个商贾豪门涉及的行当、起家发家史、当中关系,只要稍加研读领会,以自己的智商分析,判定林超必然短时间垮台。
李泽玉只挑重要的说:“好简单啊。因为二叔如今得用了。”
李泽瑜扬起眉毛:“啊这?”
李泽玉就说:“二叔得用了,自然会爱惜羽毛。他爱惜羽毛了,就不会容忍有人继续借用他的威势。也用不着多费周章,只需要放出一两句话去。二叔如今又是炙手可热的,不出三天,就会传遍了林超的欺行霸市和李二爷没有半点关系这样的话。并且还会把二叔摘走。那林超本身就不善经营,不就垮台咯?”
李泽瑜眼睛都听直了。
李泽玉笑眯眯地,扳下第二根手指:“顺便再提,林超自己也不笨。懂得及时止损。见势不妙,立刻金蝉脱壳逃走。才有了今天这一幕啊。”
“说什么这样热闹呢?”李泽佳走了进来,“太好了,人正齐。走吧。”
李泽玉和李泽瑜都莫名:“走?走去哪里?”
李泽佳说:“东市布行今儿来了新货。又需要玉儿来帮我点货盘账了。走,到外头逛逛去。我跟祖母母亲都说了,立刻可以动身。”
她晃了晃出门的对牌,笑容狡黠俏皮,比之前那端庄美人,活泼魅惑多了。
就连李泽玉,都给看晃了神。
李泽瑜道:“我不去。你们去吧。我现在难得清闲了,想要回屋里躺躺。——二姐姐,你这两本琴谱,我借走咯。”
那两本琴谱是原身的,版本珍贵,品相不能说全新,只能说完全没翻过。李泽玉不大通乐理,李泽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