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说一边满屋子要找纸笔写休书,吓得林氏直接往地上一坐,哭得死了过去。
眼看着又闹了起来,李诚一把拽住李谦衣角,硬拉着他坐下:“我还没说完!是不是又想挨耳巴子了?!”
李谦对哥哥还是敬畏的,不敢动了:“哥,是我不对,当时被这女人几分姿色所迷,硬要娶她做续弦!我现在知错要改了,日后就守着瑜儿过日子,不行吗?”
“你就没想过,没教好老婆,是你不对吗?”李诚气得笑了起来。
“林氏嫁过来多少年了。但凡你少点儿胡闹,多在她身上花点心思,给她个一儿半女。让她心里踏实点儿。她至于变成今天这样吗?夫为妻纲,你特么知不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,那是要教,要说,要给她兜底,那才是夫为妻纲!不是你这样,闲着的时候去喝酒胡闹,有事了只会打老婆。这算什么男人!”
李诚今天也是动了真怒,浑然没顾得上旁边还有女眷,就这么吼了一套道理。
穆、林两个夫人怔住了。
李谦也狠狠愣住了……
李诚喉结动了动,法令纹挤得深深的:“好了,先别闹了。大过年的……我还是那句,你们夫妻两个的事儿,关起门来说。但是瑜儿,也是我们李家的女孩子,不能轻视怠慢了她的教养,她的婚事……咦,瑜儿呢?”
这时,东府里的大管事嬷嬷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,低眉顺眼回话:“姑,姑娘刚才哭着往院子那边跑了……”
穆氏忙道:“一定是小孩子看到大人吵架打架,受不得刺激,乱跑。我去把她带回来。”
谁知道话音才落,外面传来大喊大叫:
“不好啦!花园里有人落水啦!!”
“有人落水啦!!”
急促催命般的敲打竹筒告警动静,打破了除夕夜侯府平安喜乐。大家急匆匆地朝着后花园里冲过去,不知道哪个没眼色的还旧事重提:“这个方向过去,不就是当时梨花院那个粗使小子春喜落水的地方吗?那次要不是恰好二姑娘路过,出手相救,春喜就成了水鬼了!”
“嘘——别说了。怪吓人的。今天年三十呢!”
大年三十,天上无星也无月,一行人提着灯笼往院子里走,也仅仅能够照亮左近一丈多远的地方,周围黑沉沉的,那晚风又冷又阴,冷进骨头缝中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