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梨低头答应。
等鹿胶颜料充分融合的空隙,李泽玉取了玉容膏回来,赏给了木梨,并一支金包银的钗子。
木梨不敢收:“姑娘,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,你宽恕了我也就算了。还赏赐我,我受之有愧。”
“你先仔细看看。”李泽玉把钗子头反转,递给到木梨眼皮子底下。木梨看到钗头被打磨的尖利无比,上面套了一层半透明的物事……李泽玉道,“上面裹着的,也是鹿胶。遇到危险时撅断它,另外半截就是护身利器。……行了,你别哭啊,收下它。从前被成家人忽悠了许久,如今岂能再吃亏?”
木梨哭得更大声了。
木梨的事情只是小插曲,李泽玉抓紧一天里最精神的时候,把备用的线稿提出来,重新染色。
这一次的画稿更加丰美,用赵嬷嬷的话来说,“跟活了一般”。
“姑娘,你脸蛋又累红了。赶紧去歇歇吧。不然一会儿在老太太面前失了礼数。可就不好了。”
看了一眼尚剩一指甲盖长短的“梦甜香”,这是燃点的第二支……有误差,还很大。李泽玉道,“嬷嬷,你拿镜子给我看看?”
赵嬷嬷依言取了一面菱花镜来,看到脸蛋粉粉的,李泽玉放心了:“没事,才刚起势罢了。我现在去躺躺就行。这幅画上盖上薄纱,可别让日光晒到了。”
木梨如今对她彻底心悦诚服,领着人亲自动手。她是专门练过的书画丫鬟,懂行又妥帖,李泽玉放了心,才跟着赵嬷嬷到屋里歇了。
也就是眯了一眯的功夫,外头的人来传令了:“门口见到侯府车队领头马了。姑娘快快请到大门外吧!”
李泽玉方才起来,坐上一乘小轿,快快的往门外去。
……
平日生活在深宅大院里没有多大感觉。
此时此刻,被花团锦簇着,等在门外,看着被清空了的街道,花簇簇五彩斑斓席卷眼前的马车队伍,热热闹闹,烈火烹油一般,目之所见,色之所迷,李泽玉才对侯府的富贵有了真切感受。
默默感恩,人家穿越她穿越,比起那些穿成了渔女村姑的苦逼朋友们,她算是积了大德。
李母是宗室之女,姓康。已经上了年岁了,仍旧眉目如画,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,浓密蓬松的头发白多黑少,头上只带了老年人常用的抹额,发髻上事简单的点翠头面,显得雍容华贵,雅而不繁。
她身边搀扶着她的,是个高挑美丽的女孩儿,一身素雅淡紫长襦裙,外套桃红罩衫,乌油油的大辫子,头上戴着和李母同样工艺材质,只是款色更年轻灵动的喜上眉梢点翠簪子,走起路来,簪子上的点翠喜鹊一动一动的。
李泽玉只看眉眼神态,就知道肯定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嫡亲长姐李泽佳。
在原身的记忆中,假想敌就是李泽佳。
知道原身有心结,她看着李泽佳的眼神,就多了三分探究。
李泽佳伺候着李母,没有多余眼神分给她。彼此在门口问安过后,李母对穆夫人道:“你也忒多礼了,一家人,说了不用这样。日头这么毒,晒坏了怎么办。赶紧进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