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然回头。
墨鸢倚在一块倾倒的碑石旁,脸色苍白,唇角残留血迹。
三面阵旗插在她脚边,蓝旗边缘焦卷,红旗火光微弱,绿旗上的符文已黯淡无光,裂痕遍布旗面。
“你撑不住了?”他快步上前,一手扶住她肩膀。
她摇了摇头,试图站直,却晃了一下,被他及时揽住。
“阵旗封印爆得太狠……经脉有些乱。”她喘了口气,声音比平时低哑许多,“不过,我还听得见风里的动静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他低声打断,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,倒出一滴晶莹液体。
洗髓液,仅剩的最后一滴。
她看见了,抬手轻轻推开:“留着。后面还有硬仗。”
“你现在的状态,连站都站不稳。”
“可你一个人,挡不住接下来的风雨。”她望着远方沙暴渐歇的方向,眼神虽疲,却不肯退,“刚才那场雷暴……不是自然形成的。”
秦无尘眉头一皱。
“是人为?”
“是‘安排’。”她咳了一声,指尖微微颤抖,“有人在用天象遮掩行踪,也在测试你的极限。厉子枭逃得那么从容,说明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出。”
他沉默片刻,低头看着手中匕首。
黑纹仍在缓缓游动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“你觉得……它还能用?”他问。
“能用,但代价会越来越大。”她盯着那抹黑,“你父亲的事,厉子枭不会无缘无故提起。他在动摇你的心神,也在试探你对它的依赖。”
秦无尘没有回应。
童年记忆又一次浮现——那个雨夜,父亲倒在院中,手里紧紧攥着这把匕首,嘴里似乎喊着什么。
他当时太小,只记得母亲抱着他躲在屋内,门缝外是漫地的血水。
原来,这一切早有预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匕首收回腰间,又将墨鸢扶到一处背风的岩隙中安置好。
“你就在这儿歇着。”
“你想去哪儿?”
“厉子枭跑了,但祭坛还在。”他望向那片被雷火烧焦的中央区域,“那里有东西没毁干净。”
“你现在过去,就是送死。”她抓住他的手腕,力道不大,却很坚决,“沙暴刚过,地气紊乱,阵法残余还在反噬。你贸然踏入核心,说不定会触发埋藏的禁制。”
“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。”他反手握住她的手,轻轻松开,“你信我一次,就像刚才那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