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、那、儿。”
她每个字都像在嚼冰块,嫌弃值拉满,“没看见我正忙着呢?这么没眼色。”
说完直接开启屏蔽模式,把叶伟当成空气,键盘敲得飞起。
叶伟瞬间变成雕塑。那种熟悉的“又被当透明人”的感觉从脚底板“嗖”地窜到天灵盖。
他想起在轻食店被怼的经历,但现在可没有唐薇给他撑腰。
他就这么孤零零杵在那儿,活像误入高端写字楼的流浪猫。
外卖小哥盯着前台旁边那块锃亮的地板,又瞄了眼手机屏幕上疯狂倒数的配送时间。
淦!要是直接把外卖撂这儿,顾客没及时来拿或者被哪个手欠的顺走了,差评绝对跑不掉。
可要是再催前台小姐姐通知,看她那脸色怕是要当场炸毛。
外卖袋的绳子都快把手指勒出印子了,跟被隐形人掐着手腕似的。
脑门上的汗珠一颗颗往外冒,黏糊糊的难受得要命。
心里慌得一批,感觉有无数根钢丝在心脏上拧麻花,整个人都要炸了。
周围白领们时不时飘来的眼神,就跟探照灯似的扫来扫去——
在这群光鲜亮丽的都市精英眼里,自己活像个闯错片场的群演,跟这高大上的写字楼画风完全不搭。
时间滴答滴答地走,跟沙漏漏沙似的贼快。
前台张姐还在那装模作样地处理文件,接内线电话时秒变温柔小姐姐,一挂电话立马切换成冰山脸。
最绝的是她还故意慢动作翻文件,“哗啦哗啦”的翻页声跟计时器似的,直接把外卖小哥当空气,活像角落里积灰的快递箱。
这种暗搓搓的、钻规则空子的拖延战术,简直比直接开骂还让人憋屈,就像被关在透明玻璃罐里的蚂蚁,看得见出路却死活出不去。
叶伟只觉得天旋地转,整个人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。
他张了张嘴想再争取下,结果嗓子眼跟塞了团棉花似的,话都卡在胸口出不来。
老毛病又犯了,他下意识就想认怂妥协,心里嘀咕着“要不就这么着吧,爱咋咋地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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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快绷不住,准备把外卖袋往冷冰冰的大理石地上一撂的瞬间,旁边那个一直当鸵鸟的年轻行政小姐姐突然抬起了头。
她先飞快瞄了眼脸色煞白、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叶伟。
又瞅了瞅他怀里那个瞪圆眼睛、被这低气压吓懵的乐乐,最后视线落在满脸写着“莫挨老子”的张姐身上。
然后——一个温柔得跟这冰窖似的环境完全不搭调的声音突然响起,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了死水:
“张姐我帮你通知吧,反正我要上楼送文件。”
叶伟“唰”地扭头,看见说话的是个素颜朝天的姑娘。
二十出头的样子,就嘴唇上抹了点儿润唇膏,整个人清爽得像带着露水的薄荷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