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嗡——”
不是下降。
是上升。
那面隔开两人的、冰冷的车窗玻璃,在她冷漠的操作下,平稳地、毫不留情地,向上升起。
“不……不要!南栀!不要!!”郑煦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更加疯狂地拍打着那正在闭合的缝隙,试图阻止。
然而,无济于事。
车窗无情地、彻底地关紧了。将他的嘶吼,他的绝望,他的眼泪,他所有破碎的忏悔和哀求,都牢牢地隔绝在了车外那个冰冷湿透的世界里。
最后映入他模糊视野的,是她彻底转回去的、冷漠的侧脸,和那面将他彻底拒绝在外的、清晰倒映着他自己扭曲痛楚面容的、冰冷的车窗。
出租车猛地加速,汇入车流,迅速远去。
郑煦言被车子带出的惯性甩得一个踉跄,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积水的路面上。泥水溅了他一身,他却毫无知觉,只是徒劳地朝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伸出手,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哀鸣般的、破碎的哽咽。
暴雨倾盆,无情地浇打在他身上。
仿佛要将他所有的痛苦、所有的悔恨,连同他这个人,一起彻底冲刷干净,不留痕迹。
而他世界里的那盏灯,在他亲手将其熄灭后,再也没有亮起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