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构建的是一座宏伟的、基于已知变量的逻辑宫殿，而楚南栀，却轻描淡写地指出了宫殿地基下，那些可能存在的、未被勘测的流沙。

当天光彻底大亮，第一缕晨曦透过百叶窗，在布满草稿纸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，书房里的争论声终于停歇。

郑煦言靠在书桌边，看着沙发上那个因为熬夜而眼下带着淡淡青黑、却依旧眼神清亮的女人，第一次，在他无比自信的领域，感到了某种程度的……挫败，以及，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。

他输了。

不是输在逻辑，而是输在维度。

他引以为傲的理性世界，被她用另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、却无法否认其有效性的方式，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
楚南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，蜷缩回沙发里，咕哝道：“困死了……郑总，下次辩论记得付费，按秒计费，知识付费懂不懂……”

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，似乎又要睡去。

郑煦言没有理会她的调侃，他只是沉默地、深深地凝视着她。

这个夜晚，他不仅没能解开她身上的谜团，反而让这个谜团，变得更加深邃、更加引人探究了。

数据与直觉，逻辑与人心。

这场博弈，似乎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