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(林风)伸出双手,稳稳地扶起两位亲王。三人的手,代表着陆地、仁政与海洋的力量,在这一刻,于万众瞩目之下,紧紧相握!
“汉亲王、吴亲王,平身!自今而后,吾等三人,共襄寰宇!”
这一刻,权力完成了最高层面的整合与象征性的交接。一个以皇帝为核心、双亲王拱卫共治的“华”帝国中央权力架构,正式确立于寰宇宫前!
三省定鼎·墨线新规
登基大典的余波尚未平息,象征帝国最高运作核心的“三省”(仿唐制初设雏形)——中书省(决策)、门下省(审议)、尚书省(执行)的核心成员,已在新辟出的“政事堂”内展开了激烈的交锋。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庆典的硝烟,而是关乎帝国治理根基的硝烟味。巨大的寰宇全舆图覆盖了整整一面墙壁,从葱岭以西新设的安西都护府,到远在天竺的海西都护府,再到辽东库页岛上的补给点,星罗棋布的控制点与延伸的交通线,勾勒出这个新生帝国令人窒息的辽阔疆域。
争论的核心,是如何将皇帝诏书中的《寰宇新制》落地,化为统治这庞然大物的筋骨血肉。
“首要之务,乃政令通达!”新任丞相荀彧,须发似乎更添了几分霜色,但眼神锐利如昔,他指向地图,“西域新附,天竺初定,辽东漠北鞭长莫及!若无迅捷联络,中枢之令如同泥牛入海,地方生变亦难察觉!陛下,”他转向端坐主位、已换上常服但依旧威仪深重的曹操(林风),“工部尚书孔明(诸葛亮)所奏之‘寰宇有线电报网’规划,必须倾国之力,优先铺设!臣提议,以三都(长安、洛阳、建康)为核心,先期建成连接十六个行省治所及四大都护府(安西、北庭、安南、海西)之主干线!所需铜线、铁塔、熟练工役,由尚书省会同工部,协调各州郡及军府,限期征调完成!”
“附议!”尚书令(尚书省实际负责人)陈群立刻接口,他面前摊开的卷宗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地资源库存,“然铜材消耗巨大!仅铺设长安至海西(锡兰)一线,粗计需精铜百万斤!此非一州一郡可支应。臣已行文天竺、波斯行省,命其就地征集铜矿,并责成南洋公司船队,优先转运相关物料!另,新编之驿传司需与电报局并行,在电报未达之地,以快马接力确保信息不坠!”
“钱粮!”新任度支尚书(财政部长)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,他来自曹操旧部,深谙理财,“陛下,新朝初立,百废待兴!筑宫室、铺铁路、造舰船、建电报、养新军、抚地方…处处皆需巨款!仅靠田赋旧制,杯水车薪!臣请陛下明诏,速行新币!以银、金为本位之‘寰宇通宝’,当尽快设计定版,开炉铸造,强力推行!同时,统一各州郡税卡,厘定商税则例,行商凭‘南洋公司’或官府颁发之特许牌照,缴纳统一关税!此乃财源命脉,一日不可迟滞!” 他口中的南洋公司,早已超越单纯贸易机构,成为帝国海外拓殖与资金流动的庞大触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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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度支尚书所言极是!”新任吏部尚书(人事部长)出列,他关注的是执行者,“然新币、新税、新律推行,关键在吏!旧有胥吏,多不通新法,甚至阳奉阴违!臣请于长安、洛阳、建康三地,速开‘新政讲习所’!着各州郡选派精干官员及吏员入京受训,习新律、新制、新度量衡!凡考核优异者,优先拔擢任用;昏聩无能、抗拒新法者,严惩不贷!此为刷新吏治、畅通政令之根本!”
“度量衡!” 一直沉静旁听的工部尚书诸葛亮终于开口,声音清朗而极具穿透力。他指向政事堂角落一个巨大的木箱。两名工匠小心地打开箱盖,取出三件器物:一根两端镶嵌白银刻度的乌木直尺、一套大小嵌套的黄铜圆柱体(容量器)、一枚刻着精细星徽标记的青铜砝码。他将乌木尺与一根旧式竹尺并置,又将铜圆柱与一个粗糙的陶罐并放,对比不言而喻。“陛下,诸位大人。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!此乃天工院最新核定之‘寰宇基准尺’、‘寰宇基准升’、‘寰宇基准斤’!此三器,以天地常数(如子午线长度、纯水密度等)为根本,力求恒久精准。请陛下明诏,以此三器为母本,复制千套,分发各州郡县及主要工坊、市集!强令废止一切旧式杂尺杂秤!凡交易、征税、营造、格物,皆以此为准!违者,以乱制论处!此乃厘清经济、杜绝奸伪、统一工造之根基!” 他话语中的分量,让在座所有人都神色凝重。统一度量衡,是比统一货币更基础、也更触及根本的变革。
“还有文字!” 一个清越而沉稳的女声响起。众人的目光转向侍立在皇帝御座侧后方的蔡琰(苏清)。她今日未着华服,一身素雅的深青色宫装常服,气质沉静如渊。她手中捧着一卷厚厚的、墨迹犹新的大幅帛书。两名内侍上前,小心翼翼地将帛书在众人面前展开。上面并非诗文,而是密密麻麻、排列有序的汉字!字形比通行隶书更为简洁、方正,许多繁复的偏旁部首被简化合并,笔画减少,结构却更清晰稳定。每个字旁还用小字标注着一种奇特的、以简单符号标注的读音。“此乃臣妾奉陛下与两位亲王之命,会同大儒博士,历时三载,呕心沥血所成之《寰宇常用正字表》初稿!精选常用正字两千,损繁复,去歧义,定笔画,明音读!更兼采音标之法(早期汉语拼音雏形),标注正音,以利四方官民习读!”
蔡琰(苏清)走到图前,她的手指带着学者特有的沉稳,点向天竺都护府、安西都护府的广阔区域:“陛下,诸位大人。帝国疆域万里,方言百种。若文字依旧繁难晦涩、形体不一,则朝廷政令如何晓谕边陲?新学知识如何传播于黎庶?更遑论整合胡汉,融汇万方!推行此简化正字,辅以标音,并非摒弃古雅,实乃为求沟通之便捷,教化之普及,帝国文脉之真正一统!此乃百年大计,功在千秋!臣妾斗胆,请陛下将此字表核定颁行,令天下郡县学宫、蒙童塾馆,皆以此为宗!新印书籍、官方文告,亦须一体遵行!” 她的话语平静,却蕴含着历史学者对文明传播路径的深刻理解与不容置疑的使命感。
政事堂内陷入短暂的寂静。地图上的辽阔疆域,似乎在这文字、度量衡、钱币、电报、吏治…一条条具体的、冷硬的线条勾勒下,从虚幻的概念,变成了即将被强行纳入一个统一运转系统的沉重实体。每一项决策,都意味着巨大的阻力与资源的投入。曹操(林风)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,扫过在座每一位重臣的脸。他看到了赞同、忧虑、算计,也看到了对新帝国蓝图的野心与对未知挑战的忐忑。
“准!” 曹操(林风)的声音打破了寂静,斩钉截铁,没有任何拖泥带水。“荀彧、陈群,电报网规划,三个月内拿出详细预算与工期表,朕要看到铜线开始铺设!度支尚书,新币图样与铸造章程,七日内呈报!吏部,讲习所筹备,即刻着手,首期学员百人,一月后开课!孔明,”他看向诸葛亮,“基准度量衡器,复制千套,以最快速度下发!以帝国之力督办!工部同时行文各州郡,设立官营标准器校验所!民间凡制尺、斗、秤者,须经校验烙印,方准售卖!”
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蔡琰(苏清)展开的正字表上,停顿片刻。简化文字,触动的是千百年来士大夫阶层赖以生存的文化壁垒。但他看到了其中蕴含的、足以撬动整个文明传播效率的恐怖力量。“蔡博士之心血,功莫大焉!此《寰宇常用正字表》,由礼部、翰林院牵头复核,增补必要的科技术语新字(如‘汽’、‘电’、‘轨’等)。两月后,朕亲笔御批,颁行天下!定为官学童蒙之唯一正体!旧有书籍刊印,逐步替换!五年之内,朕要看到成效!” 他话语中的决心不容置疑,彻底堵死了可能的拖延和反对。
一道道指令从皇帝口中清晰地吐出,被一旁的起居郎飞速记录。帝国的神经(电报)、血脉(钱粮)、骨架(吏治)、筋骨(度量衡)乃至灵魂(文字),在这一刻,被强行纳入一个前所未有的、高效运转的模具之中。冰冷的效率逻辑,开始碾压一切地方性的惰性与阻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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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关系帝国根基的激烈讨论告一段落,众臣准备领命而去时,一名身着深青色、没有任何标识袍服的侍从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入政事堂,将一张折叠得极小、边缘有特殊火漆封印的纸条,迅速呈递到皇帝身边的心腹内侍手中。内侍不敢怠慢,立刻转呈至曹操(林风)案前。
曹操(林风)不动声色地拿起纸条,指尖微微用力,碾碎火漆。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,用一种极其娟秀却又隐含锋芒的笔迹写成:
“西陆惊雷,非止烈焰。神启之目,或已东顾。影已入渊。珍重。蝉。”
曹操(林风)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。貂蝉(柳烟)!她离开长安已近一年,行踪成谜。此刻这道密讯,跨越千山万水传来,显然动用了极其隐秘且迅捷的渠道。“西陆惊雷,非止烈焰”?罗马人的“希腊火”早已不是秘密,那这“惊雷”是什么?“神启之目,或已东顾”?那个深藏在罗马核心的“神启者”组织,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东方?而“影已入渊”,则表明貂蝉本人,已如游鱼般,潜入了那片未知的危险深渊去追寻答案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,顺着脊椎悄然爬上。这寒意并非恐惧,而是一种高度的警惕。他刚刚登基,庞大的帝国机器才刚刚启动,内部整合千头万绪,而远方的阴影已经如此迫近!他目光投向墙上的巨幅寰宇图,视线越过刚刚平定不久的安西都护府,穿过尚未探明的里海之滨,落在那片被标注为“大秦”(罗马)的广袤区域上。
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扫过正准备离去的诸葛亮、蔡琰(苏清),最终落在侍立角落、一直沉默得如同影子般的司马懿身上。这位以隐忍和洞察力着称的谋士,似乎正专注地看着内侍刚呈上的、关于电报局选址的奏报副本,神情平静无波。
曹操(林风)的手指,在御案下,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紫檀木桌面。哒…哒…哒…节奏稳定,如同某种冷酷的倒计时。帝国的巨轮刚刚鸣笛启航,驶向统一的荣光之海。然而,这片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,“神启者”投下的巨大阴影,以及这殿堂之中潜藏的那些深不可测的目光,都预示着,真正的风暴,或许才刚刚开始聚集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