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身影，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身前三尺之地，仿佛自风雪中凝结而出。

青衫玄衣，面容平凡，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，正是王景。

“空见大师，幸会。”王景的声音平静无波，穿透呼啸的风雪，直抵空见心湖。

空见瞳孔骤缩！他认得这张脸！玄衣楼主！他怎么会在此？他不是死了吗？难道……

来不及细想，更来不及发出任何警示，空见只觉眼前混沌毫光一闪；

一股浩瀚、崇高的力量，已如九天星河般，轰然灌入他的识海！

“呃——！”

空见身躯剧震，如遭万钧雷击！

周身隐现的护体金光，如同风中残烛，瞬间熄灭。

他脸上的平和、悲悯、震惊，刹那间凝固、破碎，如同琉璃面具寸寸剥落。

那双蕴含佛门智慧的眸子，先是神采涣散，随即化为一片被彻底冲刷后的空洞与茫然。

所有的自我意志，在这毫光侵入的瞬间，被一股更崇高的元始意志彻底覆盖、重塑。

王景缓缓收回手指，指尖毫光隐没；他平静地看着眼神空洞的佛子空见，如同匠人审视一件刚完成的器具。

下一刻，王景的身形如水波般荡漾、模糊，气息、形貌、甚至那身玄衣，都在迅速变化。

眨眼间，他已变化为另一个空间。

而真正的空见，则戴上斗笠、遮掩容貌，飘然远去。

王景走到金刚寺山门前，抬手轻叩山门；厚重的寺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，值守的武僧恭敬行礼：“佛子师兄回来了？”

“嗯。”王景的声音平和温润，与空见一般无二，听不出丝毫破绽。

他步履沉稳地踏入这千年古刹，浓郁的檀香与诵经声扑面而来，却无法涤荡他眼底深处那抹万古不变的混沌与漠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