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滴大滴的泪水，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睛里涌出。

噗通！

他双腿一软，重重地跪倒在血泊之中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。

他茫然地抬起双手，看着自己沾满血腥的手掌，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。

“我……我做了什么……天啊……我……我杀了人……这么多……”

他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，声音充满了绝望，和难以置信的恐惧。

与几秒钟前，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判若两人。

巨大的痛苦和负罪感，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。

“啊！！！——”他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。

王景收回手指，指尖的微光隐去。

他冷漠地扫了一眼崩溃嚎叫的靶眼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“好好感受这份痛苦吧。”王景的声音冰冷，“这是你的新生……”

他转过身，身影重新融入黑暗之中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地狱厨房的薄雾缠绕着教堂尖顶时，新任牧师莱斯特正擦拭祭坛上的银烛台。

他指尖拂过冰冷的金属，动作里带着以往投掷飞刀时才有的精确，眼神却温顺得像绵羊。

门被撞开的巨响撕裂了礼拜堂的宁静。

十几个西服包裹的精壮身影堵住门口，阴影的源头是威尔逊·菲斯克。金并的手杖点地声像丧钟，每一步都让长椅吱呀呻吟。

莱斯特抬起头，看着曾主宰他命运的魁梧身影，嘴角竟弯起一丝悲悯的微笑。“威尔逊。你该找个地方坐下的，这里不收费。”

金并的喉咙深处滚出一声闷雷。“把那身可笑的袍子给我扒了！”

暴徒们扑上去，像撕扯破布一样撕碎他的牧师袍，将他双手反剪扭到背后。

粗粝的绳索勒进他尚未愈合的旧伤里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。“轻点，孩子，”

他甚至扭头对压制他的打手低语，“别伤到你自己。”

打手的手臂僵了僵。

菲斯克巨大的拳头砸在莱斯特胃部，沉闷的声音像是打在沙袋上。

莱斯特蜷缩着倒吸气，呕吐物混着血丝溅上昂贵的意大利皮鞋。

他在剧痛中抬起头，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眼泪：“够了……威尔逊……别把地狱塞满……你的人……”